自从在医院看过医生以后,他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之中,怕她出事,怕她想不开……
他现在也不敢碰她,跟她分开睡在两个房间里,但,每天半夜三更还爬起来去看她。
可,温漾就像是一株伤了梗系的花,怎么养都好不了,这么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她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麻雀,心如死水……
“咔哒……”
门被推开,男人端着药走了进来,刚刚在外面发火铁青的脸色,瞬间就戴上了一副笑意盈盈的假面具。
她一直盯着窗外看,即使门那边有动静,温漾也懒得回头了。
毕竟能进来的人,除了他就没有其他人了。
“今天心情怎么样?小乖……”
“想不想出去看一看?”
“我想待在这里。”她回答的有些机械,眼睛一眨不眨的,仿佛像是抽掉了魂魄的布娃娃。
他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看着很凄凉清瘦,即使窗外细碎的阳光透进来,打在她脸上。
她身上的颓败之气依旧很重,仿佛像是一株药石无医的花……
一想到那天老中医说的,命不久矣。
沈宴被气的脑袋有些发晕,强行按压下心底那股烦躁,走过去,在从床沿处坐下。
他是端着药过来的,热腾腾的热气还在往外冒,一股苦涩难闻的味道。
让温漾蹙眉,透亮的杏眼眨动了一下,呆呆地抬起脑袋看他一眼。
见到他,本能反应冲他笑了笑。
“阿宴,你来了。”
沈宴倒是不奇怪,她最近的情绪总是这样,他沉默看着她带着面具笑得僵硬的脸,心疼,语气放软。
“小乖,你别这样,我真的好怕……”好怕失去你……
温漾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扯了扯嘴角笑得更加灿烂。
只是她这样苍白的脸色,配上这笑,怎么都是牵强难看的。
沈宴的心就像是被打碎的镜子,碎的七零八落,当初自己不应该强迫她的。
现在是真的乖了……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宁愿她忤逆自己。
见这样说没什么用,他只能套近乎:“笑什么这么开心?”
下一秒,她的笑就从脸上消失了,转而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又沉默不语了。
沈宴真的很担心她现在这个状态,像她前几次一样想不开。
“小乖,明天让你出去好不好?”
“你想去干嘛就去干嘛,我不妨碍你。”
听到这个话的女人愣了一下,看向窗外的眼睛闪过一丝亮色,忍不住问他。
“什么都可以吗?”
“嗯。”
温漾毫不犹豫道:“那我们离婚。”
离婚?这两个字如雷贯耳,他瞳孔蓦然紧缩,柔和的语气染上强硬的意味。
“你知道的,小乖。”
“我不会让你走,更何况是离婚。”
“听话,不切实际的事情还是不要想。”
温漾大失所望地低下了脑袋,自顾自地呢喃:“那怎么办……”
“怎么办……”
沈宴没有强迫她抬头看自己,任由着她低垂下脑袋,柔声宽慰:“小乖,你不要多想了。”
“医生也跟你说了,不要忧思过度。”
“嗯。”这怎么能控制呢?只要在他身边,自己的情绪就控制不了。
他需要的哪里是妻子,分明就需要一只安静乖巧的金丝雀。
明明是他折断了这鸟的翅膀,他却试图让鸟飞起来,简直是可笑至极。
沈宴低头搅拌了一下碗里黑糊糊的中药,感受着温度可以,又舀了一勺子出来,轻轻吹了吹气。
然后才把带有温热的药送进了她嘴里,她机械地张开嘴,明明这个药苦涩难喝的让人作呕。
但,她甚至连眉头都不曾蹙一下,毕竟这个比她命
沈宴看着她这个样子心疼,可刚刚张了张嘴发现竟然说不出问一句话来。
只能继续喂她中药,好不容易哄着把药喝完,男人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夸赞。
“真棒,吃一颗蜜枣。”
他笑着从一旁捻起一颗琥珀色接近透明的金丝蜜枣,直接塞进了她嘴里。
甜腻腻的味道在自己口齿间绵延,这个味道冲散了她口腔之中苦涩。
见她眉头舒展开来了,知道他喜欢吃这个,忍不住多拿了几颗喂给她。
“喜不喜欢?”
“喜欢就多吃些。”
“这个金丝枣还有很多。”
温漾是不喜欢吃的,但是,他又要喂自己,自己就只能吃……
见女人又摇了摇头,沈宴愣了几秒钟,又柔声细语:“怎么了?不喜欢?”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默默摇了摇头,想要躺到床上去睡觉。
以前还不觉得困,现在越来越困了,每天都想睡觉,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