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的状态称不上多好，但依靠着犹大他还是击败了黑影，此时的他从空中摔落在地，扬起了大片红色的沙尘。

他缓缓站起，有些吃力地抬起了手中的犹大，蹒跚走向前方的虚数之树。

上方的笑声还在继续，但这也不影响此时已经充耳不闻的罗刹。

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记忆片段，那是某天的下午，年幼的自己在后院中捣鼓一些小玩意儿。

年少失意的他遇见了翻墙而来的拉曼查，拉曼查陪他玩耍，给他讲故事，还自称是星神派他过来拯救他的。

不过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个可能。

拉曼查给他讲了堂吉诃德的故事，主角因为时常幻想自己是一个中世纪骑士，于是拉着自己的邻居桑丘在如今这个已经没有骑士的时代出去行侠仗义、游行天下。最后从梦幻中苏醒过来，回到家乡死去。

幻觉、梦。对他来说，这一切确实如同一场梦，一场让人不想醒来的梦。

他抬起头，看向了那颗直通天际的大树，那就是世间一切法则之象征，一切道途的终焉与开始，一切真理之所在。

无论是人还是星神，他们都是绝对无法得知真正的真理的，甚至只是接近它，法则就会将其彻底湮灭。

视线继续往下，那棵树的下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里实在太大了，素裳在这本来找不到人的，还好阿哈的笑声为她指引了方向，虽然有点吵，但还是任祂去吵吧。

“抱歉了，素裳，这只是一场梦而已，既然是梦，那就必然会有醒来的那一刻。”

“我已经问过另一个世界的我了，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所以……”

“所以，你要阻拦我吗？”

素裳听到这句话，突然莫名地有点生气，她咬咬牙，但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罗刹迈步继续向前，两人擦肩而过。

“你这个…大骗子……”

脚步停了下来，就连天上的笑声也就此停止，但或许，祂是在运量更大的笑意吧。

双拳在颤抖，素裳已经明白了一切，他从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

什么“创造一个能够参与神战的战士”，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他本来的目的就只是帮镜流一个忙，增加仙舟的战力而已。

但当他意识到自己这种性格要么会成为星神，要么就会提前死去后，他选择用谎言陪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同时寻找能够彻底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

最终得到的方法，就是用虚数之树抹除罗刹这个概念的存在，自己会彻底忘掉他，从意志上否决自己成为星神的可能。

同时让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不至于让自己被自己的性格所害。

真的是…满嘴谎话啊！素裳已经是气不打一处来，但罗刹做这些的原因，她也一样无比清楚。

正如那时她冲破桎梏领悟剑神的时候一样，那份情意，绝不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