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与男子在一起在大燕还是有很多人接受不了的，当时夜阑还以为王商陆是因为怕别人说闲话，但江庭舟否认了，说他们之间的爱情与性别无关。

“在南越时我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是女子，对此东方彧很干脆地承认了，只是关于我们曾经相识她只字未提。”

东方彧对她的态度不卑不亢、不冷不热，二人又是不同国家之人，因此曦棂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东方彧其实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曦棂从她身上看见的厌世情绪的灰暗色彩密集又庞大，但浓雾中又有一点微弱的白光，尽管只有一点点，只要她愿意就足以照亮每一个角落。

她渴望爱也正拥有着，只是被她的灰暗浓雾紧紧束缚在更深处的角落里了。

“上次她离开时我刚好看见了她的脸，只是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大的秘密。我们曾经只见过一次，那是在大燕的射猎场，窦云初为了引我去南越还在猎场做了手脚。”

想起这茬，窦云初还真对他放心，也不怕他死在猎场坏了计划，不过也好在他实力够强。

“东方彧或许想过成为主宰天下人的‘天子’，但那不是欲望而是兴趣。幼年遭受的不公和屈辱让他对自己所在的世界产生了厌恶，他的目的或许只是想去蓬莱，他想看看那个传说中没有斗争没有苦痛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不可否认，曦棂也想亲眼看看蓬莱。

“曾经的她喜欢看别人痛苦的表情，并以此为乐趣，却并非是嗜血嗜杀之人，因为她杀的人成百上千却从未脏过自己的手。”

曦棂对东方彧的理解或许有神女悲悯世人的原因所在，但更多的是她同样对人性不抱什么希望。

东方彧对曦棂很特殊，不仅是因为她们的幼年友情，还因为她能够带领蓬莱人回家的能力。

她内心的所有想法在曦棂面前无所遁形，东方彧从不掩饰自己的偏执、怨恨和报复，是的，她杀人只为宣泄情绪。

夜阑原本怀疑“集结令”是东方彧发送出去的，但听了曦棂对她的看法，他反倒觉得鬼主是个性情中人，这种“和平”的方式不会是她的手笔。

要么绝对血腥丑恶，要么绝对和平共处，但绝对不会两者兼容。

更何况，不管是因为什么事什么人，如今的她已经变了。

仅仅一封信就能所有刺客团结起来并不现实，及时知晓利弊，这场“仗”也必定是在经过血的洗礼才会停息。

组织和组织，个人和个人，个人与组织，其中的矛盾和仇怨早就存在，复杂的斗争是不可能轻易化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