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族训看似是出自典故的一句话,讲的是克制不该有的私欲,使言行举止合乎礼节。”
“但在现实中,司家人却对这句话,有独特的理解方式。”
白雪钟依稀记得,那次他在和司城一起吃饭时,也聊到过这个话题。
当时还觉得这个话题过于沉重,却没想到今天会在司家再次听到这个族训。
“在司家的理解中,这句话意味着……”
“作为司家人,要彻底泯灭私欲,承担更大的责任,成就更大的辉煌。”
白雪钟正视宁卫,问道:
“人没有了任何私欲,还能称之为人吗?”
“不能。”宁卫似有感慨地摇了摇头。
“所以,在这个族训之下,也不是完全没有争取的余地。”
“但争取的前提,是愿意接受代价。”
“什么样的代价?”白雪钟不自觉地问道。
他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说道:
“白大小姐应该知道,少爷向白家提亲的事情吧。”
“嗯。”白雪钟回应道。
“说句冒犯的话,白家和司家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所以,少爷一直在规划和您的亲事,为你们的亲事铺路。”
“为了和白家顺利结亲,在少爷和白家提亲之前,亲自拒绝了一桩司家为他安排的婚事。”
拒婚?
白雪钟抬起眼皮,这事她从来没听说过。
“退亲和提亲,就是他付出了两次代价,才能如愿的。”
白雪钟眯起双眼,问道:
“所以,代价到底是什么?”
宁卫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将深吸入肺的空气叹了出来:
“烙刑。”
白雪钟不解地问道:
“烙刑?”
“那是什么?”
宁卫缓缓说道:
“烙刑是……”
“把族徽形状的烙铁,烧至近千度的高温。”
“再用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受刑者的身上,直到渗出鲜血,皮开肉绽。”
他顿了顿,似有不忍地接着说道:
“受刑的每一秒,都会感受到超乎寻常的剧痛和煎熬,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受刑的人,身体会不自制的痉挛,忍不住发出凄烈的惨叫声,直到痛到超出生理能承受的极限,整个人彻底昏死过去。”
“皮肤上留下族徽烙印,也会一直存在,终身不可消除。”
“你说……什么……”白雪钟脑子一白,身上瞬间冒出汗来。
宁卫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
“那些受过一次刑的人,会陷入极度的崩溃,对这种刑罚产生长达一生的恐惧。”
“一般人,连一次都不敢。”
“但少爷为了白大小姐,接受了两次。”
“每一次,都是毫不犹豫,从来没有过一丝后悔。”
白雪钟的心脏剧烈震动,震得整个人都在晃动。
她猛地回忆起前世,在司城背后看到的族徽印记。
当时她还调笑说,司家人真有个性,连纹个身都是族徽的形状。
还一纹,就是好几个。
天啊。
白雪钟失了神,手中的文件也失去了依托,洒落一地。
她呆愣地看着宁卫,嘴唇颤抖道:
“我从没有要求过他为我做这些。”
宁卫只是温和地摇了摇头:
“您不必觉得负担。”
“不管您要不要求,他都会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