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面色平静：“小辞，你这又是做什么？”

刀尖抵着我的喉咙，冰凉彻骨。我咬牙，缓缓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沈珩的瞳孔蓦地收缩：“小辞，你——”

“对不起。”我哑声道，“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小辞——”

“我不爱你，也不爱这里任何人，只是因为我爱你啊。”我含糊不清地说着，泪水从脸庞滑下，滴在了匕首上。

沈珩的呼吸陡然加快，我甚至能感到他胸腔剧烈震荡：“不，你撒谎。”

“阿珩，”我仰视着他，认真道，“我没骗你。”

“不，你骗我。”

我伸出手，抚上他的眉眼，轻轻擦去他的眼泪。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从未变过。”

沈珩浑身颤抖，眼眶发热，低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骗我？”

我摇了摇头：“我不能嫁给你，所以我只能离开这里。”

“你不要胡言乱语了！”他狠厉道，“你敢伤害自己试试！”

我闭上眼，泪水肆虐：“我不会伤害自己的。阿珩，对不起。”

“你真的不喜欢我？”他的语气急促而悲切，像受伤的兽类。

“嗯，我不喜欢你。”

“我哪里配不上你？你说出来，只要你说，我就改！”

我苦涩道：“你很优秀，我不该欺瞒你的，我……我配不上你。”

“胡说！我明明比你高出一截……”

“我不想耽误你。我不值得。”我的嗓子已经沙哑，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坚持着，“阿珩，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更不想害你娶妻生子。”

我的眼泪止不住往外流淌：“对不起，我……”

突然间，我的腰肢被一具滚烫的臂膀搂住，耳畔传来一声叹息。我猛地抬起头来，怔怔地望向他。他俯身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瞪大了眼睛，整颗心狂跳不止。他撬开了我的齿关，探入我的口中，纠缠着我的舌，吮吸舔舐。

我呆呆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忘记了反抗和挣扎。

他的吻技非常娴熟而霸道，一寸寸攻陷我的防线，夺取我的理智。

他吻了我好久好久，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我。我的脸涨得通红，大脑一片茫然，完全无法思考。

“小辞，”他喃喃唤我的名字，声音嘶哑，“不准走。”

我呆滞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他伸出右手，拂掉了我腮边的碎发，目光缱绻。

我张了张嘴：“阿珩……”

“叫哥哥。”他微笑，“我是你哥哥。”

我不知道自己刚刚哭了多久。只知道等我清醒过来时，自己正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甜。

我的睫毛湿漉漉的，鼻涕和眼泪都黏在了他的肩上。他的眉毛皱得紧紧的，仿佛在努力隐忍着疼痛。我吓坏了：“阿珩，你怎么样？”

他轻轻推开我，拿出手帕仔细擦拭，嘴角扬起：“小辞，你弄脏我衣裳了。”

我羞愧难当，慌忙抽了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他：“对不起，阿珩。”

他摇摇头，微笑道：“你还记得我们初遇那天的情景吗？”

我愣了愣：“记得。”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相识在春日的雨中，或许我根本不可能救你一命。”

“所以呢？”

他定定望着我：“如果你不是因为怕我死在雨中，便永远不可能爱上我，不可能和我私奔逃离村庄。”

“你不必这样说。”我低声道，“我并不是怕死。”

“不是怕死，那是什么？”

我抿了抿嘴唇，低声答道：“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我会保护你的，不论何时。”他笃定道，“所以小辞，留在我身边，好吗？”

“可是我不想再骗你。”

“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的眼泪簌簌而下，“我不想你为了救我付出代价。”

“你不用担心，我早有准备。”沈珩微笑，眸子熠熠生辉，“我的母亲是镇长千金，有钱有势。她一直很想找机会报答你的恩情。如果她帮助你逃跑，你就能顺利脱险了。”

我犹豫了。虽然我的确需要一个庇护者，但若是因为我而牵累沈珩，我会良心不安。

“可是阿珩，万一事情败露……”

他淡定一笑：“我自然有办法善后。”

“那……你会娶我吗？”

他凝神看着我：“我们现在已经算是男女朋友了吧？你还是没信心吗？”

我点了点头：“毕竟我是罪臣之后。”

“小辞，我不是迂腐之人。我不嫌弃你的出身，我会待你好，你别怕。”

我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涌起的酸楚。

我想起了我的父亲，他曾说过，他希望我能够幸福美满地活一辈子，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权位滔天，只求岁月静好、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