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答，静静走向在铲沙子的男人。

容湛的眼前，出现了一双女人的帆布鞋。

他记得，这是她穿的鞋子。

缓缓抬眸。

日光下，女人哭红着双眼，正看着他。

这一刻，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云飒更是不知该说什么，她只是哭，一直哭，她对不起他，她太对不起他了！

贫贱夫妻百事哀，是不是他们真实的写照？

如果和她在一起，他要卑微到尘埃里，从天上跌到地下，那么她还要继续坚持吗？

这样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好，他的爱，她配吗？

男人上前一步，温声说：“老婆，别哭。”

他一开口，云飒哭更厉害了。

他急了，“宝贝，你别哭，我手是脏的，现在没法给你擦眼泪。”

“阿湛，你别干了，咱们回家！”

“不行的，今天不干完，没钱拿，就白干了。”

“不要，我不要你干了，你回家，好不好？求你了！”

这时，包工头过来了，有些生气道：“新来的小伙子，你是叫阿湛对吧？她是谁？你姐姐？要是家里有事，你赶紧回家，没事的话赶紧干活，不能耽误时间啊！”

容湛沉声说：“她是我妻子，不是我姐姐。还有，能给我五分钟吗？就五分钟。”

包工头挥挥手，“快点吧。”

“谢谢。”

容湛拉着女人的手，走到角落里。

“宝贝，你乖一点，我干完活，再回家。”

云飒早已泪眼婆娑，“阿湛，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别这样好不好？我坚持不下去了！”

男人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别，不要放弃我好不好？求你了.....”

“可是，阿湛，我怎么能忍心看你受这样的罪？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活？你这是要把我的心剜出来啊！”

男人温声说：“没事，没事的，别把我想得那么脆弱，我不是娘炮，身上很多肌肉的，我的体力，你还不知道吗？”

云飒摇头，“阿湛，我们回家吧，好不好？你再这样，我真坚持不下去了，我想放弃！”

“傻瓜，不许说这样的话。”他佯装生气，“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其实，我觉得来工地上体验一下生活，也是不错的。你别担心好不好？我真没事，也就最多在这干几个月，等过段时间，我就能赚很多钱了，绝对不会让你再看到我在这。”

“可是，阿湛，我不要你这样啊，我不要.....”

云飒已经语无伦次，她只知道，看不得他受苦。

“傻瓜，不就是点体力活吗？我年轻，干点活怎么了？不让我干这个，难道你要我去卖吗？”

容湛破天荒开起了玩笑，只为哄怀中爱哭的女人，“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只愿意跟你做那种事。去夜店卖身，那是绝对不行的。”

云飒一愣，破涕而笑。

“阿湛，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你不同意我搬砖，可不就是要我去卖身么？如果你愿意，也行，应该比搬砖挣钱多，以我的姿色和身材，一天赚个几千块，应该没问题吧。要是行情好，遇到个有钱的女人，不对，是有钱的富婆，大家都是这么叫的对吧？富婆包养我，一给就是几十万，也挺好。”

云飒笑了，“阿湛，你别胡说，不准去卖身！”

“可以，那你别哭了。”

她止住哭腔，“阿湛。”

“叫老公。”是命令。

“老公.....”

“这才乖。”男人亲了亲女人的额头，“好了，你回家去，我干完活就回去了。”

“我不要！”云飒直接拒绝，“我要在这陪着你，晚上跟你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