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不满袁崇焕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因为他手握辽东军政大权,朝廷没办法处理他而已,而现在,正值建奴劫掠山东的紧要关口,出了袁崇焕通敌的事情,岂不是想要睡觉便有人递来了枕头。
事情只要捋一捋便清晰了,建奴劫掠山东,包围京师,袁崇焕亲率关宁铁骑一千三百长途奔袭而来,即便解围的是陈操的定武军,但袁崇焕毕竟来了,三万关宁军便需要赏赐,而崇祯也拿不出来钱,正在为如何赏赐伤脑筋。
彼时有大臣上书言山东民不聊生,这转念一想,你袁崇焕身为辽东巡抚,本就有抵御建奴的任务,此时建奴越过防线进入关内,岂不是辽东巡抚的责任?
另外,山东数百万人遭受兵灾,被建奴掳走的人更是三百多万人,这罪责必须要有人来背锅。
想到这里,崇祯浓浓的杀意袭来,他现在已经觉得,袁崇焕觉得不能留,此人绝对不能成为第二个陈操。
“众卿以为如何?”
声音冰冷沉闷,三人听在心里大为震惊。
邹维琏不过送信的,他万万不想留在这里,但现在却也走不掉,他只是个小小的通政司左参议,还轮不到他说话。
李国看了一眼韩爌,便道:“谨凭陛下决断...”
李国的皮球踢得好,他可不想落下一个怂恿皇帝擅杀边关大臣的名头,很显然,崇祯也不愿意被这个锅,他是接受圣人教诲的明君,怎么能做出这等决断。
韩爌又把李国家中女眷曰了一遍,然后低着头。
“韩卿...你以为呢?”
韩爌抬头本想跟着李国说同样的话,但他却看见崇祯的眼神冰冷,当下也就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颤声道:“臣以为,袁崇焕不顾朝廷威严私下与建奴议和,已有通敌之嫌,再者此信乃是登莱巡抚所上,相信事情定然瞒不住,臣以为,陛下还是早作决断...”
崇祯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他已经打定主意找个时间下了李国这个中立的东林‘伪君子’,要把韩爌这个‘清流’摆上台成为内阁首辅。
“此事也容朕想一想,你们回去拟个章程来看看,下去吧,朕乏了...”
松江府,上海县松江总督衙门
此刻总督衙门内是满员军将以及陈操的亲信文官,大家都在热议一件事情,那便是朝廷那不清不楚认定天启皇帝遗诏的圣旨。
陈操走进大堂之后,便笑道:“两个消息,第一,南直隶守备魏国公徐弘基请辞南直隶守备一职,据闻皇帝已经同意了,已经命南京兵部尚书祁伯裕为南直隶守备;
第二,相信不久袁崇焕就要倒台了...”
今天是五月的第一天,陈操按例要和手下人商议事情,不过今日的重点却在扩军一事之上。
“本公已经派人去浙江传信,征调浙江的贱民前来松江府从军,有了定武军中他们的老乡,本公相信,征兵一事问题不大。”
确实不大,陈操现在正在纠结如何成军,若是按照后世军制来看,虽然以数字番号确定部队是可行的,但在没有无线电和电脑储存的这个时代,以数字番号来命名部队依然是不妥的。
大家集思广益,你一言我一语,秦、汉、魏、晋、唐等朝代的军制都说了一遍,陈操最终也只在汉、唐两个朝代中徘徊不前。
黄淳耀立在一侧,便道:“不知道公爷是不是在辗转军制上?”
这不是废话吗?不然陈操何必今天把所有人亲信都召集在这里。
“黄先生只能夺命,不能立谋...”
唐延年一番话使得堂中人大笑不止,黄淳耀也不恼怒,反而跟着笑道:“非也,在下的计策除了要人性命,也能匡扶社稷...”
一众人笑的合不拢嘴,陈操咳嗽一声敲了敲桌子:“肃静,蕴生可是有良策?”
黄淳耀点头:“两汉时期军备武功不差,一直到前唐时鼎盛四海,唐·军的刀枪之锋利,盔甲之精良,左近各朝不能出其左右。”
“哎,黄先生此言差矣,被我火枪抵近射击,百步之内,即便是明光铠山纹甲之类不过是一张薄纸而已...”
黄淳耀丝毫不介意唐延年打断他的话,反而语重心长道:“唐将军,此一时非彼一时也...
而汉时武备尽在一个‘忠’字上面,汉军能在西域耀武扬威,重要的也是军事思想。”
陈操觉得黄淳耀说的很有道理:“蕴生说的不错,继续。”
“所以,学生以为,我军可秉承前唐时期的‘卫军’制度,刨除一些冗官之外,便可另立新军。”
其实陈操对这件事情早就与宋澈和黄淳耀商议多时,宋澈提议用汉朝的军制,而黄淳耀却一力推荐唐朝,今日黄淳耀再说,却令陈操陈操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