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禾岁最后挥了挥手，撤销了隔音罩，便听到了老太监最后的话，“诸位仙君仙子，老奴求您了，还请您帮助老奴……”

此时的外面的光亮透过缝隙弥漫进天牢内，其中的一束阳光正好打在陈禾岁的身上，衬的他原本神圣的面容更加慈悲威严，仿若九天之上的小观音。这时许穗穗才意识到，小说中的人们为什么要称他为小观音了。

陈禾岁慢慢蹲下，一只手戳在老太监的眉心道：“常敏，我们可以救陈仲元，但你必须死。”

“所以，你怎么选择呢？”

“老……老奴……”老太监惨白的嘴唇翁动了一下。

陈禾岁收回了手，面带慈悲的看着他，“常敏，你为何不起兵反了呢？”

“你身为天子近侍，却拥兵自重，常敏，反了吧。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他的声音面带蛊惑，伴随着风声直达常敏的耳朵中。

“你怎么看呢，常敏？”陈禾岁的声音突然拔高。

“我……我不能反，名不正言不顺……”老太监的眼神突然放空，仿佛陷入了什么空境界。

“不，你能反，当今皇帝昏庸，你一声令下便可挥师围京。”他的声音突然带上一丝轻笑，“我觉得，你就是下一任皇帝的首选。”

“我？”常敏迷茫了一下，最后大喜笑道，“没错，我就是下一任皇帝的首选……”

老太监在大笑中逐渐恢复了神志，突然有些迷茫道：“刚刚怎么回事？”

许穗穗震惊的看着陈禾岁，他这是给陈仲元设下了一个陷阱啊。

“在这里，在这里。”突然地牢废墟的上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个人向下大喊：“常公公，您在里面吗？”

常敏突然反应了过来，连忙向上喊道：“快来救我，蠢货们。”

很快，头顶上的缝隙越挖越大，最后从上面扔了一个绳索下来，那个人大喊：“常公公，您抓住绳子。”

老太监猛地跑上前抓住了绳子：“拉！”

许穗穗三人也都御剑慢慢向上飞，周围的宫人全都一脸好奇的看向他们三个人。

“师姐，你们快看他们仰头看你的神情，夹杂着羡慕以及嫉妒。”陈禾岁给许穗穗传音，“凡人真的很渺小，渺小又悲哀。”

“其实，我没资格说他们。因为我也是凡人出身，我当年也曾这么仰望着剑尊。”陈禾岁继续传音，但他黑瞳紧紧地注视着身边的少女，生怕错过她的一举一动。

“小岁。”许穗穗转过头，拉住了陈禾岁的手道，“凡人才不渺小，相反我觉得凡人很伟大。”

“修士逆天而行大多都是为了自己早日飞升，还有许多修无情道的人，手刃自己的亲属。为了一件宝物而互相厮杀，就这样很多修士还称自己有大爱。”

“但是，凡人却和修士完全相反。他们勤劳节俭，会为了自己的家人拼尽全力，也会为了自己的国家而献出生命。”许穗穗微笑着看向眼前的少年。少年一身黑衣，将头发高高竖起，十分利落又帅气。

今天的天气很清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雪后独有的清冽味道。陈禾岁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的发丝随风飞舞，他似乎都能透过风感受到少女发梢的柔软。

“你知道为何凡人会组成国家，而修士却只能以宗门门派相连吗？”许穗穗转过头，“因为凡人之中高洁之辈占比众多，而修士很少。因为凡人可以通过精神、知音、或者信仰去为一件事去奋斗甚至牺牲生命，而修士不能。束缚在修士身上的只有修为这一条，而宗门门派可以为修士提供更多便利，他们为了便利才服从。”

“我之前与你说过，高山流水遇知音。今日我想和你说，士为知己者死。”许穗穗打了个响指，从指尖变出了一朵红梅，“长达千年的寿命又如何，没有知己陪伴，那千年又与一年又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