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疏......”他的声音依旧颤抖,可颤得却是一个自以为痛失世上唯一的心灰之人再次跳动的心脏。
挽酝险些随着少年离开一起死灭的生念,随着幼崽烧出的火,跌跌撞撞的再次奔走回他的心房。
带着乱了几分的呼吸,挽酝双手颤抖着,将幼崽抱起搂在怀里,紧紧地,一点不敢松,像是拥着命里失而复得的最后暖意。
“嗷。”幼崽轻轻抬起自己小小的肉翅,拭去挽酝眼下的泪,仰起头,用自己暖呼呼的小脸蹭掉面前人脸上的冰霜。
“可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挽酝堪堪平复心绪后,心疼的伸手在御疏的脸上摸了摸,柔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那个人干的吗?”挽酝说着,眸底划过一道暗芒。
“嗷。”幼崽低叫了声,随后使劲摇了摇头。
师尊,
弟子自愿,
莫要迁怒于他。
看着怀中的小小一只,挽酝垂眸思绪翻动了一会儿,最后抱着它转身回了竹舍。
一人一兽离去之后,
火焰最后烧尽了龙涎,光芒渐消,熄在了地上。
那片草地,被雪覆盖了那么久,褪去火光,竟然还保留着悦目的绿,地上有根冒了尖的小草,很小很小。
谁知这根小草汲取着化雪水分承受着难得的暖阳在日后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来。
“啪!”
“九十九。”
“啪!”
“一百。”
“成了,今日惩罚结束,时望轩,你回去吧,下次长些记性,别天天来。”打板子的弟子抹了把脸上的汗,厉声道。
时望轩没应,而是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步履不稳的朝外走去。
奇了怪了,
一百大板打下去,没有谁是能全然无事轻松自若的从大堂走出去的,
之前从这里出去的人一个个宛若病死鬼一般哭丧着脸,神情白的只剩下半口气,好似下一秒就要倒地轮回。
而时望轩呢,
眉头微蹙,却眉梢轻微上扬,双眸清明,落在旁人眼中竟叫人觉出了一种荒唐的‘这人挨完打心情还挺好的感觉’。
看的两个弟子又奇怪又鄙夷。
“是不是修炼修傻了?怎么挨打还这么高兴呢?”
“昨天刚打完,今天又来了,总不能是挨打上瘾了吧?”
“明天可千万别来了,累死我了,他怎么这么疯?”
“我知道了,”其中一个弟子边揉着胳膊边神秘兮兮道,“这便是情爱可抵万痛。”
另外弟子没听明白,疑问道:“什么情爱,你打什么马虎眼呢?”
那个弟子看他一脸不解,便道:“全宗上下的传言都满天飞了,你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来来来,我告诉你。”
这个弟子把耳朵凑过去,听他在耳边窃窃低语了一阵后,双目圆睁,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天啊,一峰相传的师兄弟,竟然真如此!”
“想不到吧......”
出了大堂的走在下峰路上的时望轩的确是心情挺好,
无外乎有两个方面。
一方面,今天自己犯错拉着萧玉书一起吃瘪,还借机报复了薛肆一把,好不痛快。
另一方面,
虽然桑禹怎么也不承认,死活不肯张嘴,但时望轩已经在心中万分肯定,这人一定跟黑面的身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