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着时望轩的缘故,萧玉书在得知面前人的身份后,下意识把对方当了长辈,有了点晚辈的局促。
这时,令烨由衷道:“你长得的确好看,怪不得他喜欢。”
好看?
萧玉书心道这张脸差点没把时望轩膈应死,好看什么好看。
令烨忽然又笑道:“你还挺厉害。”
直觉告诉萧玉书此人应当不是在夸什么好的方面,
“本座还没见过谁有那能耐把他气哭呢,”令烨神情如常,语气从容悠哉,好像在说什么难得一见的稀奇事。
“真新鲜,”他好奇道,“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
萧玉书刚憋下去的愧疚又被这人使劲拽了一把,他低声道:“没干什么。”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说,
一点作为都没有,
才会让时望轩崩溃成那样,
是萧玉书的罪过。
“他怎么样了,现在,以前,”萧玉书心情沉闷,缓缓道:“这几年,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过的怎么样?”
这个问题倒是值得令烨回忆一下,然后他思索道:“不太好,他脑子里被人种了什么东西,拔不掉,除不净。”
听此,萧玉书急忙道:“你也不能弄掉?”
令烨道:“那可是魔族圣陵里的脏东西,本座连碰都不想碰,哪里知道怎么对付。”
“要压制,也只能是以毒攻毒。”
他这话引得萧玉书心上一跳,道:“怎么以毒攻毒?”
令烨语气轻松甚至还笑着,摊手道:“魇种生长靠的是心魔是魔息,找些专吃这些的毒虫啃掉多余的部分就可以了。”
这人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给了萧玉书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你......”萧玉书凝着眉头,想问令烨事情是否真的这么简单,但是又怕答案太沉重,重的字迹接受不了,因此说话支支吾吾硬是没问出来。
好在萧玉书这人心防不怎么好,心里在想什么、担心什么都写在了脸上,令烨这个带过无数孩子的长者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出来。
因此,令烨直接道:“毒虫嘛,要吃这些东西不咬住人是发挥不了作用的。”
此话一出,萧玉书瞳孔瞬间一颤,双拳不由自主的攥起。
“时望轩这四年,不知道挨了多少次咬,”令烨继续道,“一开始本座还想给他计数,看看他能撑多少次。”
“但是到后来,次数太多,本座记累了,也就懒得管了。”
萧玉书听到最后,唇抿的发白,指甲嵌进肉里,紧紧的,但好像一点也不及万虫啃咬的痛。
“疼不疼?”他哑声道,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令烨看着眼前有所动容的青年,眼神深沉,道:“这话你不该问本座。”
他这话,让萧玉书为之一怔,随后惭愧的低下了头。
对,
问谁都没有用的,
要亲自问时望轩,
要亲自听他从口中说出那个‘疼’来,
“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沉默半晌,萧玉书再次抬起头,神情认真诚恳,道。
令烨看了看他面上那抹浓重的几乎快要笼罩全身的自责,转身道:“跟着来吧。”
“喵......”
“猫老二,走了。”
萧玉书跟在令烨身后,走过了好多路,路上好多小教徒伸着脖子踮着脚尖往萧玉书身上好奇打量,有探究的、惊讶的、奇怪的,
可就是没有恶意,
在魔界独占一方威名的魔修聚集地里,
萧玉书反倒见到了平日在人间稀少见到的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