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缓慢动作并没能减轻伤口拉扯的痛!
突然温热的触感使得背后粘连的地方不那么痛了,李恒烨不知什么时候用过了温水的棉布敷在她的伤口处,慢慢化开了粘在一起的地方。
她尴尬地慢慢脱掉内衫,顿时雪白的双肩,纤瘦的背脊暴露在李恒烨眼前。
李恒烨呼吸在这一刻停滞了,但他立刻甩头让自己的理智回来,他想起了凯旋宴上那件染血破烂的内衫和她绝望痛苦的脸庞。
刘霜儿双手交叠护住胸口,趴在床榻上,心里暗骂,自己不是很勇吗?都能睁着眼说瞎话了,证明脸皮够厚,为何此刻还会感到难为情呢?
李恒烨将药粉轻轻洒落在她背后的伤口处,刘霜儿顿时发出惨叫声,也忘记用手遮挡胸口了,翻身含着泪质问他:“你不是说不痛吗!?”
李恒烨看着她转过来,顿时觉得鼻腔热血一顶,似乎要流出来,却坏笑着说:“你给我上药的时候我可是一个字都没说呀!”
刘霜儿低头一想,对哦,他一直安静地趴着导致自己误以为药粉不痛哎,真奸诈。
这时她注意到他鼻子竟然流血了,又注意到他目光停留的位置,急忙又交叠双手捂住胸口,一句色狼脱口而出。
李恒烨歪头反应了半天,迟疑地问:“色……狼?”
刘霜儿红着脸立刻背过身去,嚷嚷道:“就是好色之徒啦!”
闻言他大笑起来,继续小心地给她上药。
刘霜儿无奈地乖乖听话,毕竟她可不想让背后的伤口反复发炎溃烂,还是老老实实敷药快点好了才行。
李恒烨本就是军伍出身,手上的力道比一般人都大,这次他不得不努力控制着手指的力度,轻轻地把药粉压在伤口处。
然而药粉对伤口的刺激,使刘霜儿疼的双肩直抖,还好伤口开裂的不多,忍一忍很快就能结束了,但李恒烨的后背伤口较多,想到这她还有点恻隐之心。
经过这么多事,刘霜儿实在撑不住了,跟李恒烨划分界限后,她双手环抱自己的臂膀,像是自己抱自己一般,不多时便陷入沉睡。
李恒烨却轻手轻脚地下床,忍着背部的剧痛,抱起她将她放在床内侧,自己则面对着刘霜儿的脸躺下。
他盯着她的睡颜,轻声温柔地说着对不起,嘴角挂着笑意也渐渐睡去。
杨千帆得知昨夜刘霜儿因为救自己而被责罚,内心愧疚万分,很是担心她的伤势,在正厅外来回踱步徘徊许久,等待刘霜儿起床。
杨凌儿一直感念杨千帆对刘霜儿的搭救之恩,于是上前劝慰道:“杨校尉不用担心,公主殿下并未受很重的责罚。大部分责罚都落在李恒烨将军身上了。”
杨千帆颇为自责地说:“本来我是想救霜儿的,但我就是个蠢蛋!我不会水!反而拖累了霜儿!”
杨凌儿宽慰道:“公主殿下很清楚杨校尉的心,还请您不要自轻自贱!我们永昌人身处内陆,少有江河湖海,不会水很正常。”
杨千帆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游泳,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然而军中急件几经辗转传到了汀兰苑,杨凌儿急忙交给正在吃早餐等刘霜儿醒来的杨千帆手中。
他一眼就看到信笺上三个虎符印,心中顿时紧张起来,这是提示战争爆发,需火速回营集结的指令。
一刻也不能耽搁,有军务在身的他不得不留下一封书信匆匆离开,返回燕郊骁骑营去。
杨千帆并不知道,此次虽是小规模的边境骚扰战,却是他今后人生巨变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