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悸城前,邹棠和冷清言看着年仅三岁的乐乐面对一众陌生人的恐惧与无助,想到也许永远不会醒来的左仕明和罗晴,邹棠无法狠下心让冷清言像踢皮球一样将乐乐托付给别人,她知道冷清言同样无法狠心。
可一切都令她们措手不及,林萍根本没有给她们商量和反驳的余地,上车后,终于能够独处,邹棠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无论是搬去左仕明家照顾乐乐还是将乐乐接回家里照顾,都会影响到她们的生活,都会让邹棠受委屈,比起自己,冷清言更在意邹棠的想法“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邹棠默默思考着,收起了私心“考虑到你哥和嫂子要转回我们医院,还是把乐乐接到家里来吧,我搬到楼上去。。 . ”
冷清言心里一紧,握住了邹棠的手臂“棠棠。。 . ”邹棠顺势牵起冷清言的手,苦笑道“想什么呢?当然是你和我一起,难道你要和我分居吗?”
见冷清言立刻摇头,邹棠掩藏在心里的委屈悄悄消
散,温柔道“本来就是你哥的房子,给你侄子住也是应该的,不过我们要抓紧买家具了,等新房能住人了,我们就搬回自己的家”
深情与感动在心间流淌,冷清言再一次发自内心的
想,她是何其的幸运,能遇到邹棠、并被邹棠所深爱,她紧紧回握住邹棠的手,哽塞道“好,都听你的”
眸中的柔情渐浓,邹棠接着说“回去之后有的忙了,我们要搬到楼上,还要把乐乐的东西搬过来,最重要的是要请张阿姨做住家保姆,我们都没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贸然换人乐乐也会不适应”
冷清言立刻应道“好,这些事情我来做,你还要上班”
知道她在心疼自己,邹棠弯了弯唇角,没有与她争抢。
“那就辛苦你咯”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
*
回到悸城,邹棠和冷清言按计划搬到了楼上邹棠的租住房,乐乐和答应做住家保姆的张阿姨搬了进来,期间乐乐的外公外婆来探望过一次,冷清言又紧急将楼下的书房改装成了客卧。
邹棠和冷清言的生活似乎没有变化,却又在悄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每天早上,冷清言和邹棠一起吃过早餐就要出门送乐乐去幼儿园,再从幼儿园直接去公司上班,还要提前下班接回乐乐,但冷清言不能离开,张阿姨做晚饭期间,她要陪乐乐完成幼儿园的作业。
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加,乐乐越来越喜欢姑姑,越来越舍不得姑姑离开,会吵着要和姑姑一起吃晚饭,吵着要姑姑陪他看图书、玩玩具。
但乐乐对冷清言的喜爱和产生的依赖是邹棠始料未
及的,也从未想过她和冷清言在深夜里会被张阿姨的求助电话吵醒。
乐乐哭闹着要找爸爸妈妈,张阿姨用尽办法也哄不好,既心疼又无奈,最后只能打给冷清言求助。
每一次冷清言都要匆匆下楼,哄睡乐乐再疲惫地返回。
冷清言仿佛和邹棠一样,变成了随时会被医院电话叫回的医生,只是一个治疗病患,一个安抚思念父母的小孩子的情绪。
可这不仅影响到了她们的感情生活,也直接影响到了她们的睡眠质量和精神状态。
邹棠心里有苦说不出,更不忍心有任何埋怨,因为每一次冷清言去安抚乐乐前都会先安抚她的情绪,且脸上写满了歉疚。
虽然住在一起,她们相处的时间却越来越少,并不断地被打扰,但邹棠无法幼稚的去吃一个小孩子的醋,和一个可怜的孩子争抢冷清言的陪伴与关心,她只能将心里日渐增多的委屈悄悄咽下,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冷清言左右为难。
她知道比起自己,冷清言更加疲惫。邹棠曾考虑过未来是否应该和冷清言生一个孩子,但乐乐的出现让她彻底否定了这个念头,生孩子容易养孩子难,她更喜欢和冷清言二人世界,不希望再有任何的打扰,亲生骨肉也不行。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左仕明和罗晴成功转到了悸城医院,冯院长亲自操刀,为左仕明和罗晴做了进一步手术并制定了治疗方案。
除了颅脑严重受损,他们还有全身多处骨折,肾脏损伤等伤病有待治愈,这是一场持久战。
因为要照顾乐乐,冷清言分身乏术,邹棠独自采买着家具,独自布置新家,她本以为林萍回到悸城后会接走乐乐,可自从左仕明和罗晴从重症监护室转到监护病房,林萍几乎没有离开过医院,一直住在左仕明和罗晴的VIP 病房。
担心乐乐年幼,承受不住父母双双躺在病床上,头上、身上插满医疗器械的情景,邹棠和冷清言商量过后,决定暂时不带乐乐去医院探望。
邹棠还为左仕明和罗晴分别聘请了两位专业的护理师,和冷清言一起带去病房,带到了林萍的面前。
每每想起当时林萍看向冷清言那由期待变为失落的眼神,邹棠都会对林萍自私的期待和无理的失落而感到气愤、悲哀和可笑。
林萍凭什么期待冷清言会亲自照料左仕明和罗晴?又凭什么因冷清言找来看护师而不是亲自照料感到失落?难道是认为冷清言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吗?凭什么?可她依然不知道冷清言对林萍抱有怎样的感情,更无法当着冷清言的面直接道出自己对林萍的反感,她的教养不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同时知道,她的任何类似抱怨的话语都会让冷清言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