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今天先生都教的些啥啊？”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刚从老街上一处私塾放学回来的爷爷，刚到家就被太奶奶询问了。

“还能有啥，识字识数呗，反正我都记得了。

妈，过些时候学完整了我就给您背三字经，现在还没学几句，才学到首孝悌，次见闻，知某数，识某文这里呢”

放下麻布书包后，爷爷就去太奶奶做饭的灶屋里瞧了瞧，太奶奶才生火但爷爷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喔，行，我和你爹供你去读书可不容易，你在学堂可得认真学习知道不？

以后可别像你爹妈一样，大字不识一箩筐，不但要好好读书，还得有孝心会做人…”

一边在灶台前忙碌，太奶奶也一边对着盼着吃饭的爷爷说教了。

“嗯，妈我晓得。妈，待会儿吃了饭我想去趟狗剩叔那儿，我想把他给我的木头娃娃拿回来。

我跟圆子姐说了，她要那个娃娃的，我拿回来玩玩了就给她拿过去”

听了太奶奶的叮嘱，爷爷连连点了点，想起不倒翁娃娃的事儿，爷爷还给太奶奶打了个招呼。

晚饭过后，太奶奶做着家务活儿，在外溜达的太爷还没回来，估计还在哪个伙计家里，爷爷一个人乐呵呵的就出门去了。

由于相距不远，太爷一路小步快跑的，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等爷爷到了目的地时，狗剩这会儿还在附属偏棚里练扎纸手艺，不知道是太过无聊才这么做的还是决定奋发图强了。

“狗剩叔，狗剩叔，您在家里呀，您这是在做玩具么？”

看到狗剩叔后，爷爷也朝他狗剩叔忙活的偏棚里去了。

“不是玩具，呵呵！小武啊，你这是？喔，想起来了，来拿不倒翁娃娃的吧！

等一下啊，我把手里这个纸马框架做好就去给你拿，很快的”

看到我爷爷后，正拿着藤条扎马头的狗剩，回复爷爷的同时手里也没停下动作。

“嗯，狗剩叔您先忙，我不急，我看着您弄一会儿。

那些是叔您做的纸人纸马啊，感觉怪怪的好丑喔，纸人的手都不是一般长的，头也是瘪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没有，纸马的腿也是撇的…”

回应了狗剩叔后，爷爷就站在旁边看着别人忙碌了，然后又走到角落里看了看一堆已经是大致成品的纸人纸马。

对于这些个头有大有小的纸人纸马，爷爷是越看越嫌丑，不由的就一个个挑起了毛病。

“呵呵，是么？我还没彻底做完的，那些啊都是你叔我学艺练手瞎弄的，压根儿就没认真做，再过段时间你再来看就大不一样喏”

对于我爷爷的这个太过直白露骨的差评，狗剩显然有些难为情。

扭头看了看站在那些纸人纸马旁边的爷爷后，狗剩一边解释一边抬起一只手不停的左右摩擦着上嘴唇。

“小武，你爹呢？他咋没陪你一起来？”

尴尬掩饰了一番后，狗剩就问了问我太爷的情况岔开了话题。

“我爹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妈说可能去柱子叔家了，反正我爹到哪儿也有吃的”

对于狗剩提出的这个问题，我爷爷一边回答着，眼光还在几个怪模怪样的丑陋扎纸上流转。

“喔，这样啊，是啊，你爹人缘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