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明白卿沫的顾虑,他郑重的点点头道,“沫儿放心,父皇知道轻重的。”
他也是很惜命的。
如今有了小四和沫儿替他分担,他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权势,直白的说,他至今也算是看明白了,没有一个皇帝是不贪恋权势的,他也不例外。
他的心里也有猜忌和怀疑。
然而卿沫的出现,让他从那种狭隘中走了出来。
或许也有卿沫本身的清醒和拿捏其中的分寸,让他没有一丝一毫察觉到被冒犯被觊觎的那种感觉。
卿沫把这种边界感拿捏的非常好。
她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和他这个皇帝,还有他的子民,这也是他放任她的原因。
皇帝的心中思绪翻涌,可脸上却不显。
他也曾午夜梦回间,问自己,如果卿沫没有这样的本事,他依然会疼爱她,但绝不会让她插手她的国事。
追根究底,他也是一个俗人。
“老头,在我不在的时间,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哦,要全须全尾的等着我们回来。”
“如果遇到什么急事,给我传信,我会第一时间赶回来。”卿沫转身,挥了挥白嫩的小手,慢慢走出了御书房。
皇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挑起一丝笑意,眼底带着某种喜悦。
冷公公上前给皇帝的茶盏中添了点热茶,嘿嘿一笑道,“郡主的心里始终是惦记着陛下的。”
他们间的相处不似父女,却更似父女。
皇帝抿了口茶,嘿嘿一笑,仿佛默认了冷公公的话。
西南边关。
战士们策马扬鞭,激烈交战。
长矛与刀剑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响。
双方你来我往,攻防有序。
在这激烈的战场上,两股力量相互抗衡,形成一道无形的分界线。
尘土飞扬,杀声震天,战场充满着悲壮的气息,战士们的身影在风中摇曳。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蒋泽洋终于知道何为战争,更清楚的知道战争的残酷。
他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左边的那位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根羽箭,却用不太熟练的左手死命的在砍着,面目狰狞,右边的兄弟早已杀红了眼,本能的大叫着,嘴角一缕一缕鲜血流出。
突然,那勇猛的身体倒了下来,至死都睁着那双乌灵灵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苍何带着小队在远方挥舞着手中的长刀。
这是他临行前,卿沫送给他的,他格外的珍惜。
在战场上,用长刀的杀伤力比用长剑更加的勇猛,大开大合间,不仅能杀敌,也能更好的护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那仿佛用鲜血凝聚的画面,那颗盔甲下是永远不曾低下的头颅,是所有将士的希望,好像一枚胜利的旗帜,带领着士兵们冲锋陷阵。
三天前,卿沫和权凌轩在城外拜别,他们两人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卿沫带着箫冷和竹渊去西南边关。
而权凌轩带着落歌他们去梵古国和擢日国交界处的边关,擢日在那里蠢蠢欲动,得给他们一点教训。
萧翎带着人藏在西南边关不足二十里的地方,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西南的方向,眼底露出一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