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转头看向我：“可惜我这个朋友在某些事情上总喜欢逞强，他却殊不知如此顽固可能会让自己也让天地之人受到伤害……这一点，奕廷，你跟他很像。”

“师父，我……”到底要说出龙族的事吗？可我明明答应了李白啊……

“师父，这期间确实发生了一些变故，可……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若非如此，弟子说出，也可能会伤害天地生灵！”

弟子跟师父讲条件，这种事情是很疯狂的，可如果我不这样做，也可能会导致无数无辜妖类受戮。

“生灵吗……”天机老人似是沉吟了一声，“那你便说吧，为师以清风岭掌门的身份保证，答应你的要求。”

“嗯……多谢师父。”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

我略微沉吟，说出了初到秦国直到后来告别李白的全部过程。

天机老人听着听着脸上逐渐有了一丝沉重，他一直不说话，只是捏着下巴听我说话。

末了，他却以一笑打发了刚才的沉闷：“原来如此，其中牵扯确实太多，难怪你不愿轻易说出。”

“正是如此，师父，所以弟子想请您先不要着急通报九国，清风岭门人纵然不会滥杀无辜，但其他九国之人，弟子却不敢下定论！”

“嗯……”天机老人没有急着回答我的请求，而是慢慢在大殿中踱起步来，他慢慢走到窗边，刚好有一阵微风抚过，带进来了一片绿叶，他轻轻捏着绿叶望着清风大殿前操练的弟子久久出神。

我没有打扰天机老人，而是跟在他后面不远的距离，同时也思索着如果天机老人不愿意的话，那我也只得想想其他的办法了。

总之，绝对不能让生灵涂炭，哪怕是妖。

“小奕廷啊，你且过来。”天机老人的呼声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乖乖地凑到了窗边天机老人的身旁。

“你觉得，此树如何？”他抬起手指着窗台外的一棵参天梧桐树问我。

闻言我没有轻易回答，而是认真端详起来那棵梧桐树。

这棵梧桐树高有上百米，粗得估计好几个人都合抱不住，时间的流逝在树身上镌刻下一条又一条宛如蚯蚓爬过后的杂乱树纹，树身又正又高，从地上还真难以望到树顶。

但尽管这棵梧桐树的树龄再怎么久远，也不过就是一棵树罢了，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天机老人提问呢？

正在我恍惚间，突然有一阵清风拂过，吹得这棵不知多少年的老树枝叶相互摩擦，顿时四周都是“簌簌簌”的声音，真让人仿佛置身林间。

但也正因为这阵风带起繁杂的绿叶，我确实看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开始是树的底端，有几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肥肥的松鼠，正把弄着怀中粟裕，四处张望间发现了我的目光，急忙蹦蹦跳跳地消失在了树影中。

然后是树的中端，有一群刚刚归巢的各色各种的鸟儿，它们虽然不是同一个种类，却能一起出外捕猎，又一起归来哺育幼鸟，实在令人惊讶，不过这也应该得益于这棵千年梧桐的灵性深明吧。

最后，我看向了树的上端，那里反而很清冷，偶尔可见一两个巨大的全是粗枝构成的巢，或可见一两只苍鹰立于枝上，眺望着不知什么地方的远方。

其实还有顶端，但那里直入云端，已经被云雾所笼罩，无法窥探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