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寻闻言一愣,怔怔的接过防风邶递过来的酒,
“你说,这便是奴隶死斗场?”
那个他曾提及的,幼时惨遭贩卖至此被折磨数十年的死斗场。
防风邶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靠着死斗场的围栏看着场上依旧激烈的厮杀,眼底情绪不明,
“这些奴隶们只有不断的厮杀,不断的赢,才能在这里活下来。 ”
这场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其中的一个妖奴被打的血肉模糊,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没有站起来。
而赢的那名妖奴,也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是死气沉沉的蜷缩在一旁,眸光灰暗一片。
离寻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举着酒杯就灌了下去。
烈酒入喉,辛辣呛人,她喝的有些急,剧烈的咳嗽着。
防风邶替她抚顺气息,无奈道,“喝这么急做什么?”
离寻好半天才缓过来,她看了看防风邶,犹豫了片刻问他:“你曾经也是这般在死斗场与人拼命吗?那现在......”
防风邶似乎猜到了她想说什么,轻笑一声打断她:“都是百年之前的事情,早就不在意了。”
他正说着,方才的妖奴被拖了下去,新的奴隶被拖了上来。
每一场死斗开始前都会设立赌局,下注哪一方会赢得胜利。
防风邶从怀里掏出钱袋,云淡风轻般问她,“你觉得哪边会赢?”
“随便吧......”离寻显然有些神情恹恹。
防风邶将钱袋随意的扔向其中的一方下了注,然后倾下身子凑近她的脸庞,
“怎么了?不高兴?”
新一轮的搏斗已然开始,两个奴隶如野兽般扭打在一起,撕咬肉搏,伤口涌出的鲜血浸满了他们破旧的衣衫,却似察觉不到痛意,麻木的为自己残破不堪的人生赢得这一刻的生机。
周围的欢呼声嗡嗡不停,人们嬉笑着将一场场的死斗当成消遣的乐子。
离寻盯着激烈搏斗的场上的妖奴,却有一瞬间的晃神,妖奴的面容越来越模糊,相柳的脸却愈发清晰。
她移开视线,声音带了一丝涩然:“几百年前,你也是像他们这样,这么无休无止的被当成玩物一般活着吗?”
防风邶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将她带离看台,坐在了较远处的休息区。
“我只是想带你来看些不一样的东西,不要想太多。”防风邶将她搂在怀里,“大荒内,妖族本就地位地下,大多数妖族难逃这种命运。”
离寻红了眼眶,“谁说妖族就注定身份卑微,只能沦为神族的玩乐之物。既是同处大荒,又何来高贵卑贱之分。”
大荒征战多年,上位者多寻求自身利益,却从未有人在意这些妖族的感受。
神族不乏卑劣阴暗之辈,妖族也有至情至性之人。如此不公的对待,与其说是整个妖族的不幸,不如说是整个大荒的不幸。
上位者向来只谋求自身利益,寻求地位的稳固,却连容人之心都无,也难怪千百年来战乱不断分崩离析。
就是不知,谁有能力能打破如今畸形的局面。
“我之所以爱上你,只是因为你是你,又怎会在乎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离寻搂紧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