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肆意,吹得人冰冷刺骨。
整个诏狱里阴森森地,一片静谧,唯有风声。
穿堂寒风呼啸,冷气袭人。
一抹冷风钻入衣襟,整个人浑身冰凉。
“明珠妹妹……”欧阳卿柔有些害怕地握紧了明珠的手。
“长公主殿下,通过这个甬道,牢房的最后一间便是停尸房。”狱吏毕恭毕敬地低声说道,“卑职只能送您们二位到这儿了,您小心脚下---”
“好。”明珠果断地回答道,“若有事,再叫你!”
明珠目光如炬地看着对方,带着审视。
“好的,卑职便在这儿等二位。”狱吏躬身低头,态度卑微至极。
四周一片静默,只能听到风声。
明珠脊背挺拔,眉眼冷冽地走在前面。
昏暗的烛火忽明忽暗地照在明珠晶莹如雪的肌肤上,衬托得整个人清冷如仙。
没走几步,痛苦的呻吟声不断响起,时不时还会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诏狱这个血雨漫天的地方,真正是哀嚎遍地、触目惊心。
沿途走过一间间囚室、一间间刑房,凄惨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明珠不喜欢血腥味,讨厌至极。
她紧握双手,面白如纸。
“珠儿,我害怕……”欧阳卿柔贴近了明珠,身子忍不住颤抖不已。
“别怕---”明珠转过头来,温柔地安慰着她,握着她的手,半拥着她,试图给她温暖和关怀。
“我们……”欧阳卿柔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鸡毛疙瘩掉了一地。
“到了。”明珠声音清冷如水。
欧阳卿柔闻言一愣,二个人都停住的脚步。
站在停尸房门口,明珠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冰冷的空气以及门口呼啸的风,让这无声的静默变得非常诡异。
颤抖的身子,颤抖的手。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地推开,入目之处,便是明澉直挺的身躯。
“爹---”嗓音沙哑,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红,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气氛凝滞了一瞬,欧阳卿柔不敢多嘴,静静地站在一旁,也跟着红了眼眶。
“爹,您怎么忍心丢下我们啊---”明珠扑上前,抱着明澉,哭得声嘶力竭。
“爹,我是珠儿呀,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爹,您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您---”
“爹,你不能这样扔下我不管啊,我是您最疼爱的明珠啊---”
“爹,您醒醒啊,跟我说说话呀---”
“爹,珠儿给您做您最喜欢吃的菜啊---”
……
绝望、悲戚、痛苦、歇斯底里的嘶吼,让欧阳卿柔心疼无比。
“啊---”明珠跪坐在地上哭得泪眼朦胧,撕心裂肺。
此情此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珠儿---”欧阳卿柔双眸似刚从秋水中捞出来一般,明亮而清澈。
“珠儿,节哀啊---”欧阳卿柔声音哽咽,泪流满面,无比担忧和同情地柔声安慰道。
过了良久,明珠才调整呼吸和情绪,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带着哀求的悲伤,压低声音说道:
“长公主殿下,可否召仵作前来答话?”
“好。”欧阳卿柔站在门口,大声喊道,“传仵作前来回话。”
不远处有狱吏恭敬的声音响起。
不多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匆忙而至。
“卑职参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回话。”欧阳卿柔一身华贵襦裙,小脸精致面无表情地看着佝偻的身影,冷声说道。
那仵作看起来50出头,骨瘦如柴,一双小眼睛,看起来精明且干练。
他微抬起头,看向明珠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便低头沉默不语地站在一旁等着回话。
“你验的尸?”明珠的声音不轻不重,听不清喜怒。
“是。小人进来时,牢房里入目便是凌乱之状,明相被利器刺中心脏倒在血泊之中,业已死亡。”
仵作回答得很干脆,不像说假话。
“可有什么可疑迹象?”明珠面色沉沉,微微蹙眉望着他。
仵作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说道:“现场虽乱,但并没有打斗迹象,而且当时问及周围牢房,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找到凶器了吗?”明珠略带失望地睨了仵作一眼,黑暗中眼眸泛着潋滟微光。
“现场搜寻,并未发现凶器。”仵作从容镇定地回答道。
明珠看着他镇定自若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继续追问道:“那牢房之中,可还有其它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