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翎坊内人声鼎沸,外面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初冬的寒风迎面吹来,让人瑟瑟发抖。
金御铭站在门口,忍不住回头望着里面的灯红酒绿、活色生香,莫名地觉得温暖。
他轻轻地拢了拢外面的大貂,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长气,轻轻地勾起一抹弱不可见的笑容,口中喃喃道:“雪竹,你怎么会爱上欧阳城呢?”
灯笼随风摇曳,光亮闪烁昏暗,细细簌簌地洒落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有些阴晴不定。
他身上那与生俱来的高贵和优雅,冷冷地写着‘生人勿近’。
“属下来迟,望殿下恕罪。”一身黑衣,长相冷酷的年轻男子,身佩宝剑,从不远处闪出来,抱拳对金御铭行礼,声音带着恭敬与担忧。
金御铭默不作声,只是稍稍颔首。
“殿下,您---”黑衣人面色慎重地轻声询问道。
“无碍,走吧。”金御铭抬步,神态自若,动作优雅地往马车走去。
黑衣人疾步上前,掀开车帘。
“青墨,你这一路上有什么新发现吗?”金御铭眼眸中浮现出浅淡的笑
“属下尚未发现任何异常。”黑衣人一副认真的表情,笃定地说道。
“哦?”金御铭一脸平静,眸光深邃,目不转睛地直视着黑衣人。
黑衣人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忙低下头,不敢随意接话。
马车里变得异常安静,一种莫名的压抑感蔓延开来。
黑衣人青墨偷偷地用眼角余光扫了金御铭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地用白皙如玉的纤长手指把玩着杯盏,高华出尘的俊颜显得随性而慵懒。
主子的心思,他忖度不透。
最正确的选择是保持沉默。
“现在出城回北羌。”金御铭淡淡的声音惊醒了正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青墨。
“殿下……”青墨眸色中有复杂和困惑一闪而过,语气平静地问道,“殿下不见清平王妃吗?”
金御铭皱着眉头,淡淡地‘嗯’了一声。
“可我们受人之托……”青墨的脸上有着犹豫,谨慎地低声说道。
剩下的话没有继续下去,两人却心知肚明。
金御铭唇角几不可寻地勾了勾,“再去清平王府已没了意义。”
嗓音清冽,温润纯净。
没有细说,只是给了青墨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青墨心中像蒙上了一层迷雾,但却不敢多问。
“是,属下遵命。”青墨钻出了马车,在车夫的耳边嘀咕了几声,便消失地苍茫的夜色中。
金御铭面色如常地继续垂头把玩着茶盏。
脑海里满是雪竹的样子,嚣张的、慧黠的、灵动的、娴静的、温柔的、婉约的、倔强的……形形色色,占满了整个脑子,甚至溢出了眼眸,溢满了笑容。
只可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在水之湄,在水之涘。”
思及此,金御铭别开脸,将视线转向窗外,外面的世界萧瑟一片,徒添感伤。
“启禀殿下,一切安排妥当。”青墨的声音在不远处润泽清澈地传来。
“嗯。”金御铭细微地挑眉,将犀利的目光投注在他风尘仆仆的身影上,无声地打量着他。
他那双眸子像无底的深渊,让人怎么都看不透。
“恐怕这一路,难得安宁了。”嗓音温柔和缓,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有一如既往的慵懒和淡漠。
“属下誓以命相拼,保殿下一路安稳。”青墨眼神坚定如铁。
“我能这么多次风里雨里、死里逃生,难为你们了!”
嗓音清润,深邃的黑眸漾出浅浅的笑意,神情优雅而慵懒。
清冽魅惑,清华无双。
“殿下……”青墨话音还未落,便被“噔---”的箭矢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