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至品兰居,零露见兰湘琴已梳起了妇人髻,正如平时秦香莲的打扮一般,她不知用什么方法抹盖了那颗泪痣,将眉眼也描画的如她一般。
零露落泪,忍着哭声,将借来的那身青花素衣穿在了兰湘琴身上。
“像吗?”
零露点头,使劲的捂住口鼻,呜咽之声憋也憋不住。
“你带着琼琚采薇她们退下去吧。”兰湘琴目光坚定,语气轻缓。
“姐姐......”零露说不出话来。
“没事,别怕,别怕......”她却不知在给谁安慰。
花厅里,随着下人纷纷退去,只剩下陈年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泣。
“年弟......”
陈年听见了熟悉的呼唤,他醉意朦胧的抬起头,模糊的光影中,秦香莲一派温柔娴静的坐在他面前。
“你怎么喝了那么多?”秦香莲端起杯清水喂他,“快漱漱口。”
陈年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在她的命令下吐到痰盂中。
被他猛然捉住手,秦香莲并没有抗拒,反而柔声道,“我知道你是在气我,我给你赔不是了好不好?一个大男人哭的像个泪人一样,也不知羞。”
说着,还用手绢给他擦了擦眼泪鼻涕。
“婉娘,我好喜欢你,你别离开我好不好?”陈年近乎哀求的说道。
秦香莲抚上他的脸颊,含笑呢喃,“我不离开你,以后你想怎样我都听你的。”
陈年心花怒放,缘着她的手臂攀上她的肩膀,把她紧紧的抱进怀里,“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闻着她身上的气息,他好心安。
秦香莲双手拍着他宽阔的背脊,在他耳边轻语,“你知道什么呆子,快别耍酒疯了,我送你去休息。”
陈年双臂箍的她几乎无法正常呼吸,“不,我不去,再让我抱一会儿,再一会儿。”
秦香莲用鼻尖摩擦他的脸颊,低声细语,“哎呀,一会儿也给你抱,乖,今天就睡我这里,好不好?”
“好。”
架着他的臂膀,秦香莲将他搀扶进屋里,他随着她的脚步移动,把脸埋在她的脖颈,贪恋的吮吸着那熟悉的香气。
屋里黑漆漆的,只有梳妆台前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秦香莲把陈年安置在床上,醉意上涌,陈年一头便倒进了鸳鸯帐里,然后便是一阵的天旋地转。
伴着窸窸窣窣的声音,秦香莲摸上他的胸膛,温柔的替他宽衣解带。
酒后情动,陈年压住她的手背,一把将其拽进怀里,另一只手在她秀背上轻抚,带着轻柔的欲念。
“婉娘,我要你......”
“......嗯。”
陈年翻转回身将其压在身下,这一幕他期待了好久好久。
他开始亲她,漫无目的的亲,额头、眉睫、鼻尖、唇角、脖颈、肩头......他终于尝到了她的味道。
秦香莲感叹,或许这脱衣服的手法是男人的禀赋,只是被他摸了几把,身上便只剩下一件肚兜了。
后来,一种奇怪的疼在一个不该疼的地方泛起,男人得偿所愿,癫狂的几近把她的腰折断。
行过之后,秦香莲才知道原来这种事是个力气活。
她一个手指头不想动,香汗浸透床单,眼皮沉重的互相打架,真心好累,但也好舒心。
陈年没了货便早早的睡去,压着她的肩头,是一片啃噬过的暧昧痕迹......他果然还是爱啃肩头。
夜色阑珊,梳妆台上的烛火闪了闪光芒,忽而灭去,一切归于平静。
翌日,永兴府前些日子刚刚豢养的锦鸡叫出了性子温吞的太阳,府中各房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秦香莲夜半而回,心中惴惴,但想象中陈年的胡闹并没有来临,她从玉璋口中得知自己的妹妹借了自己一身衣裳回去,说要给自己做一件新装。不是她看不起妹妹,而是她知道兰湘琴甚至连刺绣都不会,更别提做衣服了,她权当是妹妹兴之所至,胡来一通罢了。
用过早饭,秦香莲便早早的来到了品兰居,这些时日她都在品兰居的花厅处理府中事务,一早便过来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一进品兰居,她便敏锐的捕捉到一种奇怪的氛围。
丫鬟们按部就班的忙活着,但品兰居正屋的门扇却紧闭不开,不过这并不值得在意,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向来有些慵懒,有时候睡起懒觉来,连早饭也是不吃的。
零露见了秦香莲浑身不自在,但屋里面的两位一夜酣战,此时睡得正沉,都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她便又不得不拦着。
“零露,香兰还没起床么?”秦香莲问了句。
零露低头回答,“还没有。”一边想着如何能把她给支走,是不是要支走?
秦香莲笑道,“香兰这懒惰的性子可要不得,这以后还怎么得了,我去拘她起来用饭。”说着便要推门进屋。
零露赶紧伸出双手挡在门前,“......秦娘子,姐姐她......她不方便......”
秦香莲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了,有些担心的问道,“零露,出了什么事?”
零露搪塞道,“没,没什么事,秦娘子不若先回绮兰苑,待姐姐起了床,我便让姐姐去给您请安。”
秦香莲看了零露良久,零露躲闪的目光让她心中有些不好的念头。
“好,那我先去花厅等她......”
零露松了一口气,刚放下伸展着的双臂,就见秦香莲一个闪身推门进了屋。
“秦娘子,你......”
屋里,兰湘琴半裸娇躯,扶着妆台,正翘着一只脚在乱成一堆的衣物中找出自己的来穿。
见了秦香莲,兰湘琴嘴角扯出一个难堪的笑容,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姐姐......”
秦香莲视线转移到床上,陈年趴在床边睡着,一只粗壮的手臂露在外面,手里还抓着那件青花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