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聂铮的处理下,不停要撑爆气海的元气液被聂铮疯狂的收拢跟挤压。
那片原本要逐渐变大消散的混沌,反而渐渐变小变得凝实起来。
终于……
聂铮清晰的看见自己的气海内,那一片混沌变成了一颗黑白相间相互纠缠杂糅,甚至干脆已经融合到一起的固体圆球。
远远望去,好似混元分太极,又好似流云入晴空。
正所谓世间万物,无巧不成书。
今日之事,放到任何一个修士头上,怕都是爆体而亡的下场。
这可是一百六十年的修为。
人生七十古来稀。
人能活几个一百六十年?
半个?
没有榼藤老妪的引导,纯粹是两个懵懂无知的幼年精怪自发的行为。
这本就凶险万分。
他们的本心是好的,所思所想也是好的,但平时好心办坏事的,不都是这样的吗?
人又不是恶灵,一口吞这么多,哪里能够受得了?
也只有聂铮,才能侥幸得存!
聂铮尝试驱动这个“金”丹,或者说,这个天下独一无二的混元丹。
念头一起,这颗混元丹就释放出元气来,如臂使指运转如意,与金丹不相上下!
甚至可以借助它来施展自己那独一无二的本命神通!
可是,聂铮再从外界吞噬的元气,却只能停留在自身气海内,由气态缓缓转化为液态。
竟然和混元丹互不统属!
这样的情形让聂铮都有些瞠目结舌。
这大概就类似于小山参和小灵芝的灵元,被自己用另一种方式存储了起来!
它们属于自己,却又不完全属于自己。
此时蝴蝶谷内的情况更加恶化了。
榼藤老妪的分身早就被吃得所剩无几。
恶灵也从原来一高一矮的两只,变成了两高三矮五只!
此刻还停留在蝴蝶方泉边的,只有苏奴儿、缝合怪、饕餮以及白藤。
他们在静待奇迹的发生。
然而等了许久,什么都没有等到,等来的,反而是赵涯和他的一众手下。
他们御使自己的佩刀低空飞行,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像是在找些什么东西。
赵涯在经过聂铮身边时,发现他居然睁着眼睛,不由笑道:“兄弟运气不错,居然吞了两个幼株灵元,现在醒着还不走?难不成是在回味?”
很显然,蝴蝶谷中发生的事情,赵涯全都看在眼中。
赵涯见聂铮不说话,也不生气,继续低空盘旋。
“赵统领,这里没有!”
“这里也没有!”
“这里也是!”
几声呼喝后,赵涯和九名属下汇合。
“这几日我在望江山探查,确实发现好几处山谷,我带你们过去,等下两人一队,结束后这里集合,遇到恶灵不要交锋。”
赵涯说完,那九人齐刷刷应了一声“诺”。
然而也就在这时,恶灵终于进了谷中。
与此同时,聂铮也坐了起来。
“安叙!”“安哥哥!”
赵涯也循声望去:“舍得起来了?这大家伙厉害得很,李女侠我也很敬仰,可要我带你离开这里?”
聂铮不置可否,有些木然的扫视一圈后,看了赵涯一眼:“你是何人,李素瑾呢?”
赵涯面露尴尬神色,显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而远处那五个恶灵似乎也发现了这里有人,开始朝这里靠近过来。
苏奴儿、小怪物还有白藤,统统躲到了聂铮身后,饕餮没什么畏惧心,踩着猫步跳到了聂铮腿上卧了下来。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带你们离开。”
聂铮抱着饕餮起身,点了点头:“这里好山好水好风光,就在这里说好了,李素瑾呢?”
就在二人说话间,那五个恶灵朝这里奔来的速度越来越快。
可以说,再慢几秒,就走不掉了。
赵涯是想拍脑门骂娘的。
要不是心中对李女侠很是敬仰,谁高兴管你的死活?
磨磨唧唧不是……
然而赵涯刚起来聂铮“不是男人”的念头,就听到了几声轰响,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东西朝自己身上砸来。
赵涯赶紧用手臂挡住头颅,御刀拉升高度,远离了这片区域。
待远离后再看,那五个恶灵居然有四个齐齐炸开!
剩下那一个本是普通恶灵,此刻身形竟是暴涨数倍,比之前的稽仙司探子化身的恶灵还要高大不少!
这个时候,最后一个恶灵还在涨大,似乎也逃离不开炸开的下场。
此时此刻的蝶谷中央,早没了往日那娟秀瑰丽的旖人风景,遍地都是鲜血尸块。
恶心的,是炸开的那四具恶灵,它们没了上身,但是腿脚还统统立在原地!
像是爆炸的威力太强,反而把腿脚压进了泥土中一般!
苏奴儿直接惊声尖叫起来。
小怪物们也是连忙背过身去,捂住眼睛,不停的“啊啊啊”的乱吼。
赵涯惊呆了。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它们……自己爆了?
还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动的手脚?
“说吧,现在此处是说话的地方了。”聂铮语气淡淡。
但即便神情淡淡,语气亦是淡淡,声音依旧止不住的有些颤抖。
他被榼藤老妪救活后,就一直清醒着,只是不能动。
所以身旁那些精怪们说的话他都能听见。
可他努力倾听了许久,都没有听见李素瑾的声音。
这对聂铮而言,根本是不敢想象的。
以她的性格,此时此刻怎么可能不在自己身边?
自己可还依稀记得她为了自己恨不得开山平海的样子!
若是她在,又怎么会轮到小山参和小灵芝要主动舍弃自己的灵元,要把拯救望江山的希望放在自己身上?
聂铮大概能猜到,但是他又不想猜到。
赵涯的神情是尴尬的。
惊涛碾骨浪是神修术法中,大家公认最为凶残的。
因为它不仅范围广,威力还强。
所以它也有缺陷,那就是施展时,即便你是施术者,也极难躲开。
在那夜那种情形下,李素瑾施展这样一个术法,威力强悍到得整个望江山都变成了一片水泽,那她本人……焉有幸存之理?
“她……她……”
“她怎么了?”
“安公子,我赵某人平生很难佩服什么人,她算一个。”
一瞬之间,聂铮觉得自己从头到脚,凉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