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颜绾书出府。
赵高朗以为这事完了,可远不止如此,那一点伤怎能抵消他的卑劣事迹。
那日说书人于市集高调张扬,现今百姓私下里如何不议论?若非那说书人的尸首露于街头,人人畏惧,只怕那些丑话都要摆在明面上了。
今日,颜绾书着墨蓝色云锦华服,头顶圆白珠冠,缓步自宫墙外,拿起架子上的棒槌,一下又一下的敲着鼓。
‘咚咚咚!’
鼓声震动,沉稳而有力,响彻在这宫墙内外,与之而来的是颜绾书铿锵有力的声音。
“郡主书宁在此扣鼓,叩见陛下,赵府赵高朗奸人为乱,出言诋毁我母亲,恶意侮辱,书宁愤懑,恳请陛下查明真相,还我母亲一个公道!”
“我父亲征战数年,镇守边境,受伤无数,与家人生离,既是为了陛下亦是为了百姓,如今贼人却欺我父亲不在,对我母亲如此,陛下!书宁不平!”
颜绾书的敲鼓引起众多人的围观。
镇国将军镇守边疆数年,难以有团聚之时,其夫人在皇城蒙受此冤,众人想想皆是寒心,亦有长舌之妇,道这不是空穴来风。
守城卫闻声而来,见是书宁郡主亦是不敢为难,只得在一旁守着百姓,不让众人靠近,引起乱子。
朝堂之上,正要退朝,忽闻护卫匆匆来报。
“启禀皇上,书宁郡主在外击鼓……”
守卫将颜绾书的话一字不漏的转答,赵大人顿时沉了脸色,却也不敢贸然上前,这事他之前便知道了,本以为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却又发难的如此突然。
燕青冥略有意外,随即神色便又恢复平静。
座首的皇帝看了看下方的朝臣,随即看向了燕青冥。
“怎么回事?”
自是明知故问,燕青冥神色平静的上前,道:“臣不知。”
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答案,皇上神色莫辩,让人请了颜绾书进宫,另外还有赵高朗。
不多时,这事便传遍了皇城,颜绾书要的就是闹大这事。
她今日既要澄清这些谣言,也要在众人的心里留下一道印象:镇国将军忠心爱民,劳苦功高。
她父亲这些年在边境默默无人,旁人虽畏惧将军府的威名,可若真惦念心存感激敬畏的没两个,才会如原书中那般,轻易受害。
如今多事之秋,将军府就不闻百姓之中,若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能使百姓偏听偏信,有了这一道先入为主的印象,再论起反叛之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一次,颜绾书势在必行,只是她这事没敢跟燕青冥说,先斩后奏,也是为彼此留一道退路,若这事砸了,那她也能一力抗下,与他无关;若事成,皆大欢喜。
颜绾书没察觉到自己的问题,燕青冥却是一眼看清,即使心中有怒,此刻亦压着,如往常无异。
不多时,颜绾书与赵高朗一同入了殿。
赵高朗还不知发生何事,但瞧见了颜绾书,心中多少有点数,暗想自己这两日究竟有没有收干净尾巴。
他确认无任何把柄落于颜绾书手里时,稍稍松了口气,还甚是恭敬地对颜绾书行了个礼,至少表面功夫是做足了。
颜绾书冷凝着神色,先他一步进了殿。
殿中朝臣未退,皆在看着,颜绾书与赵高朗行礼后,皇上命其起身,询问事情经过,颜绾书一字一句将话说完。
“书宁郡主所言可为真?”皇上转首问赵高朗。
赵高朗跪下俯首。
“草民实为冤枉,那日草民与好友相聚,郡主进来后便将草民捉住,伤了草民的肩膀,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草民不敢亦不予计较,谁料今日便来到圣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