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没错,死的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夫人,听说血流成河了。”
“什么娇滴滴的小夫人,是你瞧见人家美人心猿意马了吧,死的分明是那老汉,我表哥与那老汉住的有些近,他可说了,这老汉无妻无子,穷的咣当响,没想到临老还能得了一个风光厚葬,踩了狗屎运了。”
“去去去,这狗屎运你要你得,什么都不如活着好。”
“瞧你还当真了,不说了不说了,来,喝酒!”
二人说话声渐消,颜绾书低垂着头看着杯中茶。
花蒙正看着外头,瞧见卖糖球的走过,顿时想起那酸梅,隐约觉得牙根都酸了,怕颜绾书瞧见,连忙回头。
“小夫人,我们回去歇着吧?”
她看颜绾书不动,觉得怪怪的,正要低身去看,颜绾书已是起身。
“我累了,想歇息,你去告诉乌才一声,别来打扰,醒了我自己会找吃的。”
声音略哑,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花蒙觉得哪怪怪的,可见颜绾书抬步往二楼去的背影也没什么异样,便按照她的吩咐去找乌才。
颜绾书神色平静的进屋,褪下外衣,躺在榻上,闭上眼睛,动作一气呵成。
脑海中回放的是那日他说:“给了补偿,老人家没受伤。”
是啊,的确是没受伤,只不过是死了。
的确是给了补偿,风光厚葬。
忍了又忍,忍了又忍,颜绾书仍旧是没忍住的蜷缩其身体,紧紧的抱在一处,似乎这样,才能够安全些。
脑海里的声音杂又乱,歇斯底里又格外平静。
[她是因你死的!]
[是你害死她的!]
[她没有选择,她这一生都困在了这里。]
[什么都不及活着好,风光厚葬又如何。]
……
颜绾书痛苦的睁开眼睛,紧紧拽着心口,疼的呼吸不了,脸色憋得涨红。
恍惚中,她仿佛又看见了小姨站在她身侧,揉了揉她的头,对她说。
“我们书书要平平安安的活着,快乐的活着。”
窒息感瞬间退散,她犹如鱼得水,大口的喘\/息,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涌。
“我不想……这样,我想要……”小姨。
花蒙回房后,怎么想还是不太对劲,站在颜绾书的房门口徘徊,细听里面的声响。
怕打扰颜绾书休息,却也怕她出事。
乌才一直在盯着,见状过来了。
“怎么了?”
“就……就觉得小夫人怪怪的,但她说了要歇息,不让人打扰。”
闻言,乌才眉头紧了紧。
乌朝因为办事不利才外出,他要是在这,小夫人还出了事,那他们两个就都不用活了。
他敲了敲门。
“小夫人,您的伤口让花蒙进去给您换药吧。”
说到这,花蒙也想起来了,胥河大夫还叮嘱她了呢,拍了拍胥河的肩膀,夸他做的好。
屋内无动静,外面等着的人心急如焚,要按耐不住的进去。
“现在不用,等我醒了,我要歇息了。”
平静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花蒙和乌才都松了口气,想着估摸是真的累了,便没再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