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看他挺好的,其实他浑身净病,硬撑着呢。他八月份来的那回喝酒喝的胃疼,在屋趴一天没起来。以后你们可别找他喝了,他高血压,大夫早说不能喝酒,万一哪天出事了咋整。”
“听雅茹说没,以后你俩不许找谭老弟喝酒,听着没?”王姐对古毅和额尔敦正色道。
俩人点头答应。
雅茹说:“老谭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早该啥也不干、啥事不管,好好调理调理了。不怕你们笑话,我看着他都心疼------
你们可能觉着我俩有啥事,这也难怪,我和他年轻时处过,容易让人多想。
其实我俩没啥,这些年了,要有事早有了,不等现在。说心里话我感激老谭,这些年要没他照顾我到不了现在,做梦也没想过能当师傅。
你们不知道,他胸口一共有三个刀口,两个是人家拿刀捅的,一个是心脏跟前儿长了瘤子,做手术留下的。
他支扩是在省城关东人家时得的,纯累的。那时候他既管理关东人家,还管着阿巧,甘旗卡那头也归他管,好几头操心------积劳成疾,就做下个这病。
支扩不要人命,但不去根儿,一旦累着了就犯。犯的时候吓人,一口一口的往外吐血------在呼市的时候犯过一回,打了半个月吊瓶,好像药还是古哥淘登的。”
“对,我从蒙医院整的。”古毅说。
“他现在是支扩、高血压,胃还不好。看上回他疼得那难受劲儿,真担心别在有啥毛病------”
雅茹的话提醒了古毅和王姐,王姐说:“叫谭老弟歇歇,别这么干了,身体要紧。”
古毅说:“明天我打电话跟他唠唠。”
从古毅家涮完肉出来雪已经停了,马路上的雪随下随被车碾压,已经化了。人行道上的雪还在,装点着城市的冬季。
雅茹坐公交来的,此时已没了公交。
额尔敦也住四合院,准备打车走,雅茹说天不冷,离得又不远,走着吧。
雅茹在前面走,额尔敦跟在后面。
雅茹放慢脚步让额尔敦和自己平行,她想借着酒劲儿跟额尔敦说两句。
“其实你这人挺好,在我认识的蒙族人里你是最优秀的。”雅茹说。
“你还认识别的蒙族人?”额尔敦问。
“我家是蒙古族自治县,蒙族人多。”
“噢——”
“你们蒙族人能喝酒,爱唱歌,你唱歌就好听。”
“我就是瞎唱。”
雅茹笑了,说:“我知道你的心思,我这人内向,不爱说话,也不会说话------谁对我好我知道,心里有数。
主要我现在不想------你知道我有个儿子,他不念完大学我也没心思想自己的事。咋说呢,我觉着咱俩这样朋友相处挺好,没事能唠唠嗑儿,谁也不多合计,你说是不。”
额尔敦说:“嗯,挺好------”
“我比你大,以后别叫我刘师傅了,叫雅茹姐,听着近乎。”
“好,叫雅茹姐。”额尔敦答应下来。
雅茹还想再说点啥,却想不起说啥,觉着要说的话已经说了,额尔敦能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