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直接问于彩凤打听吧。
记忆有些久远,岑迎春没为难自己个儿,翻开存折打开看看,微微挑眉。
倒是比她预想的多多了,足足有五千块存款,放在这年头可不是笔小数目,半个万元户。
只可惜,存的死期,取不出来。
难怪这钱没被娘家薅干净,原来是有这道防护。
谁这么有先见之明,真是干了件好事。
岑迎春心情不错地将存折放回去,跟捡了笔外快一样。
文浩然工资高,他那个工作性质特殊,成天关在研究所里,吃穿都有专门人照顾,也没个花钱的地方,每月工资就都打到她账上了。
她倒是还惦记着每月往婆家寄些钱表孝心,只是公婆他们自己个儿都有工资退休金,真不差她这一点,没要,说留给孙子孙女花用,还回过头隔三差五地给他们娘几个汇钱。
因而岑迎春是真没缺过钱,不然也没资格当扶弟魔不是?
岑迎春自嘲地笑笑,翻出一个大红色的钱夹。
嗯,也是结婚那会儿文浩然买给她的。
钱夹质量很好,过去这么些年也不见破损,足见保养用心,闻着还有股淡淡的皮革保养油的味儿,混杂着点玫瑰香,倒是不难闻。
岑迎春对香水这东西不感冒,总觉得还不如驱蚊花露水实用。
文浩然送她的这瓶玫瑰香型香水还是国外带回来的,她没喷过几回,也没合适的场合用这洋玩意儿。
要不是怕人骂,她这会儿倒是想拿去喷厕所,当空气清新剂使。
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
那么熏人的臭味再混上浓烈的香气,正常人的鼻子肯定受不了,她不作死。
岑迎春漫想着,轻抚皮夹极具质感的皮面,嘴角微微抿起。
好东西就该及时用,一直束之高阁反而浪费。
这话好像还是许海燕跟她说的,叫她别给家里新买的真皮沙发套上防脏的沙发套,明明一起配套买的沙发套又贵又漂亮,偏要再套上个丑不拉几的套子,这不是画蛇添足么,沙发都要委屈哭了。
岑迎春直到现在,也觉得儿媳妇这话说得有道理,不然也不能把她哄得言听计从的对吧?
这钱包也别舍不得用,明珠蒙尘锦衣夜行终是不美,总一个人躲家里偷摸欣赏,那不成守财奴葛朗台了?忒不大气。
明天就拿这钱包逛百货商店去。
岑迎春想得挺美,可惜现实骨感。
钱包里寥寥几张票穷酸得叫她直皱眉,还大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外币,一张张新崭崭的,花红柳绿的,一看就是特意收藏的。
不用问,肯定还是文浩然给她开眼界的,被她当做宝贝珍藏起来了。
岑迎春很有些新奇地拿出来一张张看了看,怎么都想不起这些钱后来去哪了。
好像自打搬家那会儿忙忙乱乱的,就给整忘了,后来也再没见过。
包括那个五千块钱的死期存折。
当时帮她搬家的可都是她娘家人。
岑迎春眼神微暗,不用想都能猜出这里头的猫腻。
还真是一窝喂不饱的吸血虫,拿她当啥了,有这样对待自家人的么?
岑迎春重重吐出口气,眼底一片寒凉。
你不仁我不义,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一报还一报!
特么的想想还是好气。
她上辈子到底吃过多少亏?真是太傻了。
心塞塞的岑老太太磨了磨牙,琢磨怎么出这口气。
这辈子要还活得这样窝囊,她还不如直接自我了断算了,重生来干啥?为了受二茬气?做梦!
岑迎春冷哼一声,心里很快有了计较。
啪地合上钱夹,岑迎春找出那张银行存折一起放进书包,扭头先去了西边邻居家。
于彩凤已经起了,正在灶上忙活,院子一角小砂锅里熬着中药,满院子的药味儿。
听见动静回头见是她,于彩凤坐小板凳上往灶膛里添把柴火,徐徐拉着风匣鼓风,仰头亲热笑着问:
“是迎春啊,吃了吗?这么早过来有事?”
岑迎春也不多废话,把想找泥瓦匠该旱厕的事说了,特意强调加急加钱,最好今天头晌就能整好。
于彩凤想了想,对她说:
“你要这样说的话,这事儿也好办,只要钱到位,人还不有的是?我跟你说过没,我娘家老姨父可是老把式,带过好些个徒弟,这活儿包给他,管保给你整得利利索索。”
岑迎春一口答应下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么,于彩凤还欠着她好大的人情,不怕她不尽心。
于彩凤便喊来二小子看着锅,她自己风风火火地出门回娘家喊人做工,围裙都没顾上解。
解决掉这头一桩事,岑迎春又转去大队长家,情真意切地诉了番苦。
大队长都听傻了:
“你说啥?这些年你娘家从你手里拿走多少钱?三四千?他们拿去咋花了,生啃票子啊?这太离谱了,你真没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