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以后别口没遮拦的。”
季寒酥眸光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只信我自己!”
信函发出去第五日,谢景昀回信了,这一次不向上次,就写一个字。
这一次长篇大论一堆,写了整整一张宣纸!
季寒酥潦潦草草的看了一遍,大致意思就是让他自己看形势而行事,不行就撤,行就上。
最后来了一句,平日里有时间多读读书,有利于排兵布阵!
“这不纯粹废了一句话么,若是我们被人直接围剿,那不损失惨重么!”
季寒酥将信件揉成团后又展开,拿着去了茅房坑。
他本来是担心梁国会南北夹击他们,谁知对方会直接舍了东北方的地界,将军队大肆调到南面去攻打燕国。
这无疑是给狗嘴里放了一个肉包子,季寒酥兴奋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梁这是气数快尽了!竟学会自断尾巴了!”
杜牧飞带人前来支援季寒酥,两人一路而上,如秋风扫落叶,收了大梁所有暗中放弃的地界。
昌平四年十月中旬,
大周将梁国近一半儿的土地,尽收囊中。大周在短短不到两年半的时间里,分了大梁这块儿肥肉。
季寒酥他们打下来的地界,谢景昀随后就着人设置了郡县。
一开一合,一张一弛!
无比默契!!
魏国眼红至极,也想分一杯羹,奈何中间横架着岭南这一座大山。
只能干看着着急,偶尔在与燕国的边界处摩擦摩擦!
梁国本意是想替自己死去的女儿讨回公道,却不想近两年的时间里,不仅赔了夫人折了兵,还顺便亡了个国!!
连皇城汴京都没有保住,被燕国彻底攻陷。
最终沦落成了阶下囚,改为开封府!!
至此版图上再无大梁国一说!!
这一次,大周与燕国接邻,原来的大梁国一半平原一半黄土高原。大周攻陷后,占了一小部分平原和整个黄土高原。
而那一小部分平原所种的粮食,就足以养活整个大周了。
谢景昀派杜牧飞镇守在边境,又下调了十几位京都的官员,入住府衙,所属直接由林汉清林阁老直辖。
等这一切战事都平稳了下来,已经又到了一年的年关。
昌平四年冬月下旬,
季寒酥本想继续和杜牧飞他们镇守边境,却被谢景昀召回了长安。
季贤俞自从平成长公主去后,整日借酒消沉,季寒酥又不在身边。
结果临近年关,又一次喝醉酒后,失足一头栽进了皇城夏日游赏的荷花池。
此时正值凛冬!
荷花池早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他栽进去虽然受了一点轻微的伤,却不是致命的。
最致命的是,他醉酒后不醒人事,被寒冬腊月的天寒地冻,活活冻死在了荷花池的冰层上。
谢景昀给季寒酥写的信,只让他速速回京。
并没有说明原由!
等季寒酥回去后,看到阖府上下俱是一片白,心中顿时一慌。
季寒酥没回去之前,都是谢景昀出宫照看着。所以当他看到季寒酥悲怆的神情时,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节哀!”
季寒酥从回到长安到埋了季贤俞,都没有说一句话。
前来吊唁的大臣们,对这位新晋的权贵,又怜又敬!
怜他接连丧亲,至此再无高堂白发,敬他小小年纪便功成名就,是多少名门世家期盼的子孙。
季寒酥将他爹和他娘合葬后,在坟前不吃不喝整整待了三天。
冰天雪地,寒风刺骨,他就坐在二老的坟前,一言不发。
要不是被赶来的谢景昀拽回去,他还不知道要坐到什么时候去。
谢景昀把他拽回了摄政王府,这是季寒酥第一次来这里。外面天寒地冻的,房间里却是温暖如春。
谢景昀吩咐人给他做了一大碗连汤带水的羊肉汤面。
怕他冻出个好歹来,让人去宫里找太医院张院判走了一趟。季寒酥被冻的浑身已经木了,此刻慢慢解冻后,他的手和脚奇痒无比。
幸好张院判给他配了一堆的药材,“此药熬成汤连着泡上几日,拔拔寒气。不然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每到冬月就手脚开始痒,再难治愈!”
张院判走后,谢景昀当即让人给季寒酥去熬药汤了。
看着季寒酥失魂落魄的样子,吩咐苏安,“这些时日,除了上朝外,其余的折子都让人送到王府来!”
谢景昀揉了揉眉,坐到塌上,亲自给季寒酥舀了一碗羊肉汤面。
“吃点儿饭吧!几日不吃不喝,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该垮了!”
季寒酥抿了抿唇,道了声谢,接过放在一边。
谢景昀看的直皱眉!
最后干脆端起碗,站在季寒酥身边挑起一筷子面喂到季寒酥嘴边。
“你是现在是大周的功臣,本王若是苛待你了,长公主该生气了!”
季寒酥颇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嘴边的面条,总不能真的让谢景昀喂他吃吧!只好伸手接过吃了几口。
季寒酥刚放下碗,下人已经抬着一大桶热气腾腾的药汤进来。
“放到内室吧!再去找几身干净的衣袍来!”
下人走后,谢景昀让季寒酥去内室泡药汤去,他则坐在外间批折子。
小皇帝在等十来天,过完年就九岁了,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谢景昀觉得自己快熬出头了,再熬几年,他就可以放手了。
虽然明德帝让他终身为摄政王,可大周这重担迟早还是要他自己儿子背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