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是不是也不讨厌我如此??”
谢景昀抬手揉了揉眉心。
“现在说讨厌的话,你不觉的迟吗?”
季寒酥听后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惊得路人纷纷回头看。
可季寒酥才不管那些,兴奋的对谢景昀说道:”对,迟了,亲都亲了,手也摸了,现在反悔是真迟了。”
谢景昀不予搭理,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季寒酥立马跟上,本就深邃立体的眉眼,此刻竟像微风荡漾的湖泊,泛着粼粼的波光。
两人寻了一家小摊,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南阳牛肉面。
难得这除夕日,竟还有出摊的。
“你绕路到南阳,不只是来看望你舅舅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
谢景昀吃着碗中的面,头也没抬的说道:“我将我娘亲的遗骨带出来了。”
季寒酥放红油辣椒的手顿在那里,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片刻后,放下手中的红油辣椒。
斟酌了一下说道:“你是如何掩人耳目的?我说的是,帝陵早已关闭,你是如何打开的?”
“能关闭就能打开,以前年纪小,手中又没有实权,处处掣肘。”
说完抬头瞥了一眼愣怔的季寒酥。
“现在我做事,尚且还有几分把握。”
季寒酥放低声音,目光颇有些复杂。
“大周讲究人去后不能独墓,你把你娘的遗骨带回南阳,难道还要在给她配个冥婚,给你找个后爹?”
谢景昀忍无可忍的踢了他一脚,咬着牙说道:“我娘的私事岂是你随意乱说的,少教!!”
“不是,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她老人家都已经作古多年。你突然挖出来,有些欠思虑,扰人清净。”
谢景昀神情不变,依旧优雅的吃着面。
半晌才道:“谢道钰不喜欢她,宁愿和慧贤皇贵妃同棺,也不愿意让文献皇后和我娘挨着他。”
“或许她生前就看得明白,所以提前交代了她的后事,想魂回南阳与亲人团圆。”
季寒酥沉默了一会儿,安慰他,“你别难过,这事换另外一种方式看待,倒是成全了你娘。”
谢景昀语气淡然的说了一句。
“我有什么难过的,人死灯灭而已。她在世时尚且活的艰难,死后自该如她的愿。”
“更何况,我舅舅一生未娶,死后不也一个人么!谁不是只身来,只身走的。”
季寒酥砸吧了一下嘴,挑起一筷子面吃了一口。
辣椒放多了,有点儿辣嗓子!
“你放心,以后我们两个埋一起,谁要是把我们分开了,我就天天鬼魂跟着他!”
谢景昀听后,终于掀起眼皮看向对面信誓旦旦的人。
“想的真多,我死后是要进皇陵的,连你娘都进不了皇陵,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能和我埋在一起的。”
季寒酥哑口无言,碗里的面突然就没了滋味儿。
一把推开面前的碗,看着谢景昀认真的说道:“你若真进了皇陵,不与我一起,那我就马革裹尸,死在战马之下。
谢景昀握着筷子的手猛的颤了一下,抿唇不语,想到了无定河的场景,神情瞬间变得恍惚起来。
两人沉默的看着对方,最后谢景昀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也不是不可以埋在一起,毕竟我还缺一位王妃。。。。”
季寒酥反应过来,谢景昀在拿他开涮。
“我虽然不是女的,但可以扮成女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做女人,有的是经验和实践。”
谢景昀冷哼了一声,“别把你在魏国的那套拿来现眼,你大概不知道,本王不仅知道你男扮女装,还有你女装的画册。”
这下轮到季寒酥麻了。
“晏泽郁这个缺德鬼,她竟然敢恩将仇报!”
刚说完,不料谢景昀的话再次让他崩溃了一番。
“是你的好妹妹,我的干女儿福宁给我送回来的。”
季寒酥抑郁的气道:“什么我的好妹妹,你的干女儿。咱两这不清不白的,她再怎么说见了我也要叫一声干爹吧!”
“还是闭上你的狗嘴吧!什么叫不清不白?我怎么就和你不清不白了?”
季寒酥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老是绕我弯子行不行?”
“哼,”
谢景昀冷哼了一声,站起身向外走。
他们本就起的迟,这才刚出来就到了晌午了。
刚那会儿还人声鼎沸的街道,现在却是只有零星几人在路上行走。
时不时的有一两个孩子拿着根带火星子的木棍,在路边放小炮。
所有店铺也都开始收拾摊子,准备回家过年了。
一时之间,大街上竟有些寂寥!
空中星星点点的飘起了小雪,每家每户都挂上了大红灯笼。
在喜气洋洋的印衬下,连雪花都多了几分颜色。
有的对联早早就贴好了,有的正在贴。
季寒酥走在谢景昀身边,试探了好几次,终于将谢景昀的手拉住。
看到过来人时,又立马放开。
虽然天寒地冻的,可他二人却越走越热,面色绯红。
令人遐想无限!
“你打算何时埋葬你娘?我们初八就要赶到云梦泽,会不会来不及?”
“一会儿回去后我会和舅舅商量的,让他先安置,等我们从云梦泽回来后在安葬。”
季寒酥点头,“如此到也是办法,只是会不会有些委屈丈母娘?”
谢景昀乍一听他这称呼,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随后无语的望向季寒酥。
“我娘是你名义上的外祖母!!”
“嗯,我知道,那只是世俗的论法,我们两的关系已经超过了世俗,就不能在这么论了!”
谢景昀气的直翻白眼,不愿与他在论长短。
只愿自己心不定,上了这货的贼船了。现在才来谈论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若在这般口无遮拦,下次我可就没有好脾气了。”
“好好好好好!!听你的,你说怎么叫就怎么叫。”
谢景昀揉了揉眉心,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