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令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书房放着不少的书，这些书在魔界可不常见。

书香气息在鼻尖流淌，魔令嗅了嗅，想起了十年前的某一天。

“阿令、阿令，这些书我都看了十遍，你有没有办法帮我再买几本书。”魔尘那撒娇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但是那话中何尝没有无奈？

主上的话又将魔令拉回现实：“你应该已经见过小尘了。”

魔令始终低着头，他怎么没有见过呢，何止是见过，他还被魔尘一个字给轰飞了，整个人到现在都是气血翻滚，难以平复。

“他去了一个地方，我原以为他能在里面得到成长，可是他却与魔交易，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主上一脸惋惜，似是痛心不已。

魔令豁然抬头，他早就发觉魔尘有所不同，还以为是十年时间魔尘经历了很多事情，心态不一样了呢，没想到竟然并非本意，一切都是因为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主上，有没有办法救他！”魔令急切开口，他能感受到魔尘很痛苦，可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主上沉吟了一下，道：“办法倒是有，可是我不能逼你。”

魔令毫不犹豫的坚定开口：“主上，我愿意去做，只要少主能开心。”

魔尘现在的笑声，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的天真，其中隐藏着复杂的情绪，令人心痛。

主上叹了口气，道：“我这里有一个封印，需要以你的痛苦为基本，锁住小尘的痛苦，这样他就能向正常人一样，快乐的活着，但是这个封印一点成功，你可能会死！”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还没有成功封印小尘的痛苦，你就已经死了。”

“即便这样，你会愿意去做吗？”

魔令沉默道：“只要能救少主，我便愿意。”

主上随手拿出了一颗黑色药丸，仅仅是药丸出现，整个书房的温度便下降了十几度。

一种阴冷的感觉出现在魔令身上，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吃掉它，小尘就会忍不住要杀掉你，只要你能活下去，阵法自然而然就会完成，那时候小尘就会真正清醒。”

主上手中的黑色药丸，仿佛是一颗在笑的骷髅头，正在嘲笑魔令的无知与懦弱。

魔令上前一步，直接将黑色药丸吃掉了。

黑色药丸吃掉后，魔令抱着头开始挣扎，就好像是另一个灵魂正在撕咬着他，短短片刻，魔令的一双眼眶就变成黑色。

魔令嗅了嗅，似乎闻到了很美味的味道。

然后他朝着主上张开了獠牙，飞扑了上去。

鲜血入喉，仿佛真正品尝到了美味，让他有种喝掉甘露的错觉。

“好喝。”魔令开始疯狂撕咬主上的身体……

自始至终，主上的眼神都是空洞的，没有神采。

吃饱后，魔令渐渐恢复了神志，他想起了自己应该是要去找魔尘。

然后他离开了书房，直接朝着魔令的房间而去。

※※※

血液流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魔尘行走在其中，感受着从未有过的伤痛。

残垣断壁，碎骨遍地。

嘈杂的脚步，凌乱的发丝，痛苦的呼唤，沉重的呼吸。

“为什么！？”魔尘双眼漆黑，看着已经恢复清明的魔令。

血液哗啦啦流淌，曾经的府邸，如今已经成为废墟。

“我只想要平静生活，为什么你们总是想要找虐！”魔尘凝聚出无数长枪贯穿对方身体。

“杀我父亲，灭我母亲，诛我家族，此仇不共戴天！？”

※※※

“阿令，带我离开吧，我向往外面的世界，家里太无聊，父亲太死板，整天让我读书、读书，书中的黄金屋颜如玉我一个也没见到，母亲也不好，成天劝我和为善啊，一切以家族为重啊，还会说些皇室的命令不可违背啊，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到我走吧，阿令，我从书上看到，外面世界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就连水都是蓝色的，我想要去看看，我想要亲眼去看，而不是在书上，看这些没用的字。”

“阿令，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要听话，爸爸跟你说的话比我还多，你就跟他说，他儿子就只是出去散散心，很快就回来。”

“阿令，我好无聊。”

……

“阿令，你去死吧！”

魔令猛然睁开双眼，擦掉满头的大汗，很多记忆碎片涌上大脑，让他差点走火入魔。

“魔令！”

源尘很是奇怪，怎么还跟我杠呢，非要走火入魔才甘心吗？

看到对方清醒，源尘也是擦了一把汗，目光灼灼的盯着魔令，一字一顿道：“你差点走火入魔，要不是我救你，你恐怕就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东西让你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