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他本不应把这件事闹到御前,因为这样做对他来说并没好处,可他真是气蒙了,加上他自认为手上有确凿的证据,这才会如此做。
这玉佩明明是他从裴元身上扯下来的,怎么会是宁王的?
宁王本在闭目养神,如今他年岁大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无心过问,可谁知竟扯上了自己。
黄公公已经将那枚玉佩呈到他面前了,他看了一眼,又摸了一下腰际,然后淡淡的说:“是本王的!”
他收了那玉佩,多一个字都不肯说,越是这样纪方衔心里越怕,宁王那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今日他若有一点说不好,以后的日子就别想好过。
裴元可没错过纪方衔脸上的变化,他借机说道:“纪统领,我记得你刚才说过,打你的贼人便是这玉佩主人!”
宁王哼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
纪方衔心里这个恨啊!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认栽。
多说无益,他只能痛心疾首的向上叩头道:“是臣弄错了,臣认罚!”
“认罚?你何错之有啊?”
听元平帝这般语气,他心头猛的一颤,莫不是皇上觉得他这样做是受人指使?
也不怪皇上多想,实在是他今天这般行为有些突然,要不是裴元欺人太甚,他也不会失了理智。
现在最重要的是表明忠心,不能让皇上起疑才行。
跟在元平帝身边这么多年,纪方衔对他性子还是了解一些的。
他赶紧叩头说:“臣错就错在自作主张,原以为能为陛下分忧,没想到能力不足,竟没能当场将那贼人拿下,想必宁王殿下的这枚玉佩也是被他偷了去,身为禁军统领,却监管不力,臣恳请陛下重罚。”
听他如此说,顾娇娇在心里腹诽,这纪方衔可真是贼啊!他这话一语双关,这不明摆着在告诉元平帝,我知道你看裴家不顺眼,但不好自己出手,所以我就替你向他们找找茬,可惜没找明白,但我对你是一片忠心,你就看着办吧!
老狐狸!
果然,元平帝在听他如此说后,脸色缓和了几分。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他倒希望纪方衔能坚持到底,就算他没有证据,那他也能先将裴元关上几日,也算给裴家一点教训。
于是他又开口问:“现已查明,这玉佩不是裴元的,而是宁王的,那私闯扶摇宫,打你之人可是宁王?”
纪方衔头摇的像拨浪鼓。
“当然不是,宁王殿下怎会去那种地方。”
“那你还认为那人是裴元么?”
话又绕回来,这分明是给他咬死裴元的机会,但纪方衔现在有了顾忌,因为方才匆忙一瞥,他竟看见李纯冉正怒目瞪视着他。
看她那样子,身上的媚药应是已完全解了,他又恨又气,却也怕李纯冉将他所做之事说出,所以便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下去。
他深呼一口气,“回皇上,臣进去后就被那贼人打的有些晕,所以当时也并未看清,只是觉得身形与裴小公子有些像,现在想想,应该不是!”
不中用的东西!元平帝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淡淡的说:“宫中禁军皆由你调配,是朕对你的信任,如今你竟在百官宴上出了如此纰漏,属实该罚,来人,将纪方衔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臣领罚,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哎?纪统领别忙着走啊,要走也兑现完自己的承诺再走吧!”
纪方衔恨的拳头紧握,但他也知众目睽睽之下,他是赖不掉的,于是当真给裴元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