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这砸,砸啊!等我这老婆子死了,就碍不着你们了,砸啊!”
朱老太太豁出去了,指着自己的头往他扫帚上撞。
上次,她顶着谩骂将祈风兄弟俩赶出宗族,是为了宗族的未来。
这次,她觍着脸同其他长者再将祈风兄弟俩请回来,也是为了宗族的未来。
毕竟,哪个家族能出一个首辅,那可是祖坟冒青烟了。
她怎会轻易放过。
朱祈年呲目欲裂,额头青筋爆出,握着扫帚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他在隐忍,在气恼,在恨。
恨这群吸血虫。
恨他们冷漠自私无耻!
“啊——!”朱祈年扬起扫帚不管不顾的朝眼前的人砸过去。
在砸过去的瞬间,众人纷纷别过头。
谁都清楚,这一扫帚砸下去,年纪大的的朱老太太非死即伤。
“哼——”扫帚落在肩上,痛的她直闷哼。
这朱祈年是真的生气了,竟然使出了全力。
“娘亲——”
“晚晚——”
“小姐——”
朱祈年心中一震,陡然睁开眼睛,手足无措的怔愣在原地,他喃喃问:“嫂嫂,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挡在那个老太婆前面?
柴晚月在大伯娘几人的搀扶下,缓缓坐下,“她做的那些事,就算是杀了她也不为过,但不该是你动手。”
这个社会,孝道大于天。
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以后将寸步难行。
“嫂嫂,对不起,对不起……”他心里已经意识到了错误,但是嘴巴却倔强的不肯承认。
十六岁的少年第一次红了眼眶,他深深的低着头,暗夜遮盖了他红红的眼圈。
去年被族里的长辈赶出来时,他没有哭。
他的爹爹去世的时候,他年龄尚小,不知悲伤为何物,也没有哭。
他娘亲去世的时候,他尚是襁褓中的婴孩儿,更不知悲伤为何物。
倒是现在,他的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怎么也止不住。
朱祈年心里五味杂陈,有悲伤,有感动,有看透人心的落寞。
他猛的转身,一头扎进人群,消失在黑夜。
众人自知再待下去,今天也没有个结果,倒不如徐徐图之。
在小院待到很晚,朱正一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之后,族里的那些长辈同他商议了很久很久。
寅时左右,两辆马车缓缓的驶进了城。
翌日清晨,有村民晨起散步发现朱祈风家的小院从外面落了锁。
有心人当即去禀告了朱家的族长,族长暗道不好的同时又有人前来禀报,朱正家里也从外面落了锁。
……
两辆马车一路向西,待到天边朝霞遍布时,马车已经出了城。
朱祈年和朱敬分别驾着一辆马车,他们是临时决定连夜走的。
那群长辈得罪不得,经众人商议,那只能躲着了。
如果不将大伯一家带走,恐怕等她走后,他们也会被族里的人刁难。
马车行至下一个镇时,没有继续赶路,而是找了一个客栈吃饭歇息,等着下午和朱祈年走镖的伙计汇合,一起前往京城。
此去京城,旅途遥远,当然是人越多越安全。
下午,总算和大部队汇合了。
老李率领着大部队进入客栈时,一眼就瞧见了坐在窗边吃饭的朱祈年几人。
“小祈!”
这次走镖的算上朱祈年一共有二十个人,再加上柴晚月和朱正两大家子,浩浩荡荡,人数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