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把蚁后拴在千丝明珠的一头,让蚁皇从千丝明珠的另一个洞爬进去,在脚上拴一根丝线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皇后的声音淡淡的,却又有着令人不容忽视的威仪。
柴晚月跪在地上,端正双肩,平稳的说:“是。”
“你是如何想出这个法子的?起来回话。”
“是。”柴晚月被陆卿凝搀扶着起来,才发觉膝盖跪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竟然泛着微微的疼痛,看来,她还是没有养成跪人的习惯。
陆卿凝早就憋的难受了,叽叽喳喳的为柴晚月打抱不平,在皇后姑母的耳边为她说了一箩筐的好话。
“你这位朋友倒是玲珑心思,你若是同你的晚姐姐一样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姑母和你娘亲也能放心了。”
她摸着陆卿凝的头时,眸子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宠溺。
她向柴晚月招手,示意她上前,柴晚月滞留在原地,本不想往前去,可手上的力道加重,她又被陆卿凝往前拽着,到了皇后娘娘的面前。
皇后娘娘意味深长的弹了弹她肩膀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擒着一丝笑意,笑意却不达眼底,只轻言:“心思玲珑是好事儿,可别用错了地方,本宫这侄女没心眼儿,傻里傻气的,以后可还要朱夫人多多照应。”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可话里的深意……柴晚月都懂。
这就是警告她的。
“姑母,侄女哪里傻了?精明着呢!”
“精明还能被旁人耍的团团转?”皇后娘娘打趣。
“才没有,分明是安平……”
“好了好了,本宫乏了,你们退下吧!”
陆卿凝朝皇后娘娘做了个鬼脸,拉着柴晚月跑来了。
“咦?晚姐姐,你的手怎么这般凉?”
“哎,我就说吧,别看皇后姑母板着一张脸,看着挺吓人,其实她还是很好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陆卿凝在柴晚月面前的话逐渐多了,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没了,全然没有注意到她苍白的面容。
这次,她确实是利用了眼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姑娘。
对于皇后娘娘的警告,她心有余悸,同时也深刻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
报复安平县主的方法有千万种,但不该利用陆卿凝的懵懂无知。
回宫的路上,皇后娘娘的贴身嬷嬷小心翼翼的问:“娘娘,您似乎不喜欢那位夫人?”
皇后在一棵雍容华贵的牡丹面前站定,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株牡丹花,仿似一会儿的功夫就要将那牡丹花看出一个洞,良久,良久。
“那女子同本宫年轻的时候太像了。”
“是有一点。”嬷嬷以为皇后说的像是长相,郑重的回答。
而皇后所说的像却是性子,并非长相。
有仇必报,不肯吃亏,心思玲珑的性子太像了。
柴晚月惴惴不安的出了皇宫,道别了陆卿凝,也没有坐马车,只和春泥在大街上一前一后漫无目的的走着。
快走到家门时,瞧见一个人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她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一段时日不见的朱祈年吗?
心下疑惑,他这般慌慌张张的回来,又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为了哪般,遂加快了脚步也追了上去。
一直追到城门口,离好远就看到朱祈年同一个女子拉拉扯扯。
那女子一身红衣好不潇洒,再离的近一些,遂看到那女子腰间缠着的一圈东西。
“小姐,是凌云小姐!”春泥惊呼。
二人跑的有些急,稍微缓和了一会儿呼吸又加快了脚步。
只是还没有等她追上去,那拉扯的男女驾着高头大马一前一后的出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