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不明白。】

段竹没有和它过多解释。

这是云想的愿望，和她自己的选择。

“你有什么愿望吗？睡一觉醒过来，也许就完成了。”

“一个属于我的所有物，永远的不会离开我的人。”

因为是并非恋爱的古怪关系，两人也不必有亲昵纠缠。陈因鸣把她送到楼下，得到她应允，反而逃似的跑了。

回家进门后不久，岳玮探出脑袋，问她去哪了。

段竹原本要敷衍过去，看着他忽然改了主意，说：“我刚刚见到岳织了。”

岳玮果然追问。

段竹说：“在一个同学的酒吧派对上，离这里挺远的，我离开的时候她好像还没打算走。”

“什么同学？”

“一个大少爷，好像叫来了很多不清楚来路的朋友。”段竹精简地道。

岳玮大叫“她这转过去也没学好啊”关上门，不一会儿，她就听见门后隐约的打电话声。

……

放学时，有人拦下她递情书，段竹婉拒他，不免浪费了些时间。离开时校园中已经无人，只在她目光扫过草丛时，看到树后的陈因鸣。

她颇为惊讶：“你在这里。”

“我一直在。”坐在树后的椅子上听着，他闷闷不乐道：“那几个人真是耽误时间。”

少女眼中映出点点笑意：“你介意的话可以出来的。”

“谁会和他们一般见识啊……”

两人并行往校外走。走出学校时撞见逗留的同学，看到他们纷纷露出见鬼了的表情。被陈因鸣扫了一眼，立刻缩起来。

他说：“明天……”

“怎么了？”

陈因鸣看着她平静的面孔，扯开道：“明天应该是晴天吧。”

段竹瞥见一辆停在街口的车。这回换了便宜一点的款式。直到他们走过，车子也没有动，她收回目光。

车里。

云沁不满地道：“是不是叛逆期到了？都怪你阻拦她，让她逆反了！”

到底是谁阻拦啊……云忍：“她没有叛逆，即使有，也不会像你说的这么幼稚浅薄。”

云沁顶撞道：“是啊，某人十六岁是幼稚得直接离家出走。她肯定不会，她只是干脆不回家，还交了个莫名其妙的男朋友，按照那些狗血电视剧剧情，等八年后，会出来一个长相和智商都不一定像她的小孩喊你舅舅，你还不得不乖乖掏红包……”

云忍秉持承诺，忍住了教训傻弟弟的欲望，忏悔以前该打的时候没打。看着外面两人消失的身影，心里又烦躁起来。

第二天，流言到的比学生还早，段竹刚进教室，前座同学朝她挤眉弄眼一番，发给她学校论坛截图。

段竹扫了两眼，内容没有出乎她意料，大概因为对象是陈因鸣，用词都透着一股不敢造谣的拘谨气息。还有两张照片，拍的是刚好两人到车站，她停在自动售货机前，微微弯腰选饮料，陈因鸣站在一旁看着。另一张是她把可乐递给他，陈因鸣伸手接过。

还是俯拍角度，拍摄者大概站在天桥上，能看清两人侧脸，加了滤镜，氛围颇为美好，段竹随手保存下来。

另一位当事人到了后，众人的目光就隐蔽多了。陈因鸣毫无所觉地开始翻书。

——过几天他们应该就习惯了吧。

她把刚才的照片随手发给他。很快就看到邻座少年捂住脸。

……

转眼到了竞赛决赛，她的形象时隔两月再次踏入贵族中学。

这里的同学依旧穿着精致的西装制服，优雅得体，大部分人还记得她，投来打量的目光。

云想却已经陌生了。从前的生活记忆好像被罩上一层布，不再清晰。

这是竞赛的最后一场，考完时下午四点。

外面正在办一场机器人展览，是云家特意为岳织办的，贵族中学寻常不向外开放，但有云家的要求，他们也破例一次。又请了许多知名教授学者前来坐镇，引来不少本市感兴趣的学生家长。

学生有知道内情的，偷偷打量教室中间还没走的段竹。

她沉默地收拾物品，记忆中浮现云想刚入学时的音乐会，云家请来业内名家，那晚众星捧月，她是最耀眼的主角。父母坐在台下自豪地鼓掌……

路上遇到的人都在兴奋地讨论展览内容，段竹与他们格格不入，走到一栋树林后的实验楼。

这栋楼是学生会据点，而会长是韩深，到处是他的簇拥者，到第五层，段竹被几个男女拦住。

“会长之前就明确拒绝你了，现在你们婚约已经解除，别痴想韩学长了。”

“听说你不是在那个学校交了一个小混混男友吗？”

周围也一阵低低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