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脊柱中的湍玉如同一杯被打翻的果汁倒在了地上,并在下落过程中不断变亮,由原本的暗绿偏墨变成了亮绿。在接触地面的瞬间,亮度变得最高,同时向上射出一道令人炫目的的绿光。
光亮太过刺眼,许清泉下意识地伸手遮住眼睛,但他的手仿佛并没有给他的脸带来任何遮挡。他慌乱地大喊一声,但声音被随之而来的巨大爆炸声吞噬。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许清泉已经无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坠入了意识的深渊。
“都几点钟了,还不起床!”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许清泉猛地睁开眼睛,跳下床,但胸口还在扑通扑通跳。这是哪里,屋内的一切好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哪里。
“我发生了什么,是爆炸了吗,我的手呢?我的脸有事吗?”许清泉慌忙看了看自己的手,并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似乎都在。“等一下!”他又伸出手来。在他面前的是一双小手,刚才摸脸也没有摸到胡茬。他立马冲到旁边的镜子前,镜子里出现的是一个孩童模样,个子也矮了好多,那是十岁的他自己。“这是什么魔法吗?”许清泉暗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起来了没啊小泉,是不是生病了啊?大家都在吃早饭了!”外面的声音还在喊他。许清泉愣神地回答了一声,“来啦来啦!”这一出声下了他自己一跳,发出的声音也是孩子又尖又细的童音。许清泉立马跑到门口,打开门,抬头一看,是小南老师,他小时候的孤儿院院长。难道刚才的爆炸,让自己穿越回了二十年前,回到了孤儿院时期吗?
小南看到许清泉出来了,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拍了拍他的脑袋,转身走开,边走边说,“快点来,一会儿早饭都凉了!”许清泉点了点头,跟了上去。这里是塞弗罗沙孤儿院,尽管已经出来差不多十五六年了,但毕竟这里是自己记事以来的第一个家,见到小南的那一刻一切回忆都瞬间被唤醒。尽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孤儿院熟悉的气息已经让他把自己之前十几年在外面游荡发生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许清泉回忆起了小时候的那段时光。
塞弗罗沙孤儿院里的孩子跟别的孤儿院稍有不同。普通孤儿院里的孩子可能有各种不幸的来源和被抛弃的身世,而这里的孩子大多数都是帝国军团士兵之子。塔莎帝国与辛迪加德叛乱者的对抗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之久,人与人之间的战争远要比人与机械的战争来的漫长与痛苦。帝国卫队常年在争议地区战斗,而辛迪加德却总能在装备精良的帝国军手下逃走,并在夹缝中生存下来。战火与死亡总是相伴相随,前线死去士兵的孩子也就成为了孤儿。不知从何时起,由古老城堡翻新改建成的塞弗罗沙孤儿院成为了承接战死士兵子女的第一选择。而事实上,这里的孩子长大后也更多地进入普林塔学院或成为军官,或成为战士,又加入了帝国军团成为了帝国卫队的一员。战争——死亡——新生——战争,成为了这里的一个循环,或者说是一个破除不了的“诅咒”。
与别人不一样的是,许清泉应该不是死去战士的遗孤,因为他是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被人抱来丢在门口喷泉的。监控里也没有看到送来人的相貌,从此以后也似乎从未有任何与他相关的亲戚来探望过。“喷泉里的孩子”也就成为了他的名字。对许清泉而言,一开始学说的话便是“你好”、“谢谢”一类的礼貌用语。别的孩子可能有时候会有闪光的父母可以想念,而许清泉没有,他连自己父母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忧伤,反而觉得无比轻松,同时,那个时候他也想好了自己肯定不会跟别人一样去上什么战士学院成为帝国战士。
小南是孤儿院当时的院长,全名是什么许清泉也不知道,多大年纪也更是不清楚,只是记得她提起过自己是来自很北很北的地方。小南一头紫发,披到肩膀上,一双褐色的双眼让人记忆犹新。她很少笑,但也从不发火,对于不懂事的孩子做错任何事情她都不会出手管教,甚至很少用言语批评。许清泉从小就不喜欢战争,也不想要成为什么独当一面的战士,他没有任何生活目标,只想安安静静活下去。他跟所有孤儿院的孩子们基本都玩不来,所以凡是有孩子在那里夸下海口自己以后将成为最强的士兵云云,他总是拍拍屁股走开。当许清泉因不懈别人炫耀自己父母的战绩而跟人打架的时候,小南总会从不知道哪里出现,他并不责怪孩子们,只是简单把孩子们分开,而只要她褐色的双眼看着自己,心里就能感觉到平静,哪怕刚才打得头破血流一肚子火,也瞬间烟消云散。她就是有这种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