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檀儿冷笑一声道:“西厂真当我旧国无人邪?他们在宜春城里有暗子,难道咱们在西厂里就没有几双可用的眼睛了?”
“赵伯,谢叔,几位叔叔伯伯,咱们略作休整而后尽快出城吧,我已经安排了人在西郊接应。”
谢道林咂咂嘴,沉吟道:“西厂这么大手笔,咱们进城容易,出城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赵檀儿闻言浅笑不语。
赵灵安淡然道:“檀儿已经在城外留下引子,老夫在城内也留了后手,咱们静观其变就是。”
谢道林咧嘴笑着点头:“那感情好,跟你老赵一起做事就是痛快!”
赵檀儿安排赵灵安、谢道林等人进里屋略坐休息,魏婴则负气摔门走了出去,也不知去哪里撒气。
赵檀儿见状暗暗嗤笑,对此似乎习以为常,并不放在心上。
此刻屋里只剩下了西蜀旧公主赵檀儿。
檀儿,这个名字的由来搁在旧时西蜀是一桩名动天下的风雅之事,但如今看来,颇有一些朱门酒肉臭的意味,更添了几分物是人非的凄凉。
赵檀儿伸手打开窗子,坐于窗前看向远处燕山,那屋檐下有一处燕子窝,已然空空如也。
她微微蹙眉拢起额前乱发至耳后,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什么,近乎呢喃:“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城隍庙侧院,几株荒凉破败的老槐树下,魏婴正抱着短刀蹲在树荫里,骂骂咧咧,不时学几声鸟叫,惟妙惟肖。
果然,谢林安几人进入厢房之后,四周的虫鸣鸟叫如死灰复燃,重新聒噪起来。
不多时,一只灰色的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了魏婴脚边。
魏婴警惕的瞥了四周一眼,随后抓起鸽子取出它脚上绑着的竹筒,取出一只炭笔和一张纸条。
他用炭笔在纸条上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然后将纸条塞回竹筒,将信鸽放飞了出去。
纸条上只有四个字:鱼已咬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