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粗布僧衣、挽着袖口的慧悟一手抱着那只五彩大公鸡,一手挠着小光头,愁眉苦脸朝山下走去,就连几个相识的香客打跟他招呼,他也都无精打采的。
这几日实在是憋屈的很!
那个从西域来的拓跋公羊犟得像是一头牛,整日唠叨着要跟寺里的人切磋比试,后来直接盘膝坐在了寺门口,不吃不喝,扬言三日内若是再没有人出面用大宝瓶金身跟他切磋,就要方丈承认中原武林的内功心法败给了西域武林。
慧悟自认是自己引来了这个祸水,这几日愁的呀都少吃了几碗米饭。
这不,慧悟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先给师叔喂了一把大米,然后就叫醒了正在修睡禅的慧癫师兄,让他给自己算上一卦。
宿醉的慧癫打了个哈欠,不禁吟唱道:
“睡神仙,睡神仙,石根高卧忘其年,三光沉沦性自圆。气气归玄窍,息息任天然。莫散乱,须安恬,温养得汞性儿圆,等待它铅花儿现。无走失,有防闲;真火候,运中间。行七返,不艰难;炼九还,何嗟叹。静观龙虎战场战,暗把阴阳颠倒颠。人言我是蒙胧汉,我却眠兮眠未眠。”
唱吧,慧癫先是用身上的破旧僧袍擦了把脸,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烤熟的狗腿狠狠咬了一口,满嘴流油睡眼朦胧问道:“小师弟,你要算什么?”
慧悟的大眼珠盯着狗腿肉狠狠咽了口唾沫,砸吧砸吧小嘴说道:“我要算怎样才能帮寺里渡过劫难。”
慧癫闻言笑的前仰后合,差点被狗肉给呛着,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水问道:“你觉得这于鸡鸣寺是劫难?”
慧悟瞪大了眼珠,欲言又止:“难道不是么?而且是我带那个拓跋公羊上山的啊!咱们鸡鸣寺可是代表了中原武林啊!”
慧癫又笑了,手中狗腿肉一指慧悟道:“好好好,心中有佛看人即是佛,你说是劫难那便是劫难吧。”
说罢,他将狗腿肉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随意从地上捡起三颗小石子握在掌心,双手合十在胸前晃了晃,随后让石子自然落地。
慧悟瞪大了眼珠看向地面上散落的三颗石子,脖子歪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怀中的五彩大公鸡也瞪大了眼珠,盯着地上的石子发呆。
三颗石子在地面上向左向右各自滚了半圈,重新汇聚在了一起。
慧癫指点着地面上的石子,沉吟道:“我不去就山,山来就我。小师弟,能助你解开此劫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慧悟闻言眼珠一亮:“近在眼前?慧癫师兄,那人就是你吧?!”
慧癫伸手敲了敲慧悟的光头:“笨啊,卜卦之人不自卜,所以你师兄我不在此列,你自己去找吧,他已经上山了。”
慧悟皱眉揉了揉自己的小光头,哦了一声,眼巴巴盯着慧癫道:“慧癫师兄,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慧癫拿起狗肉,咬了一口,大嚼特嚼满嘴流油道:“说。”
慧悟用手遮住怀里五彩大公鸡的眼睛和耳朵,小声嘟囔道:“我能不能吃一点你手里的狗肉?”
慧癫摇摇头:“还不行。”
慧悟:“为什么呀?为什么师兄你能吃,我就不能吃?”
慧癫呵呵笑道:“我吃它是超度它,但你修行不够,吃了它就是犯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