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渔闻言恍然,李老头倒是挺会做人,这辈子耍阴谋诡计上不了台面,但论起对纵横阳谋、人情世故的把握可谓炉火纯青。
李羡渔微微点头,饶有兴趣笑道:“我爹是怎么说的?”
普济嘴角露出些许玩味弧度,眼神有意无意瞟向李羡渔某个部位,沉吟道:“李阁主说,李少主你身子有些虚,问贫僧有无办法为你进补一二。”
“咳咳~”
李羡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白皙的脸上泛出愧赧微红,暗暗咬牙骂了一句死鬼李老头,这是要玩死我啊!
王忠和无名闻言慌忙将头瞥向别处,眼观鼻鼻观心,露出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表情,但依旧憋的满脸涨红,想笑又不敢笑。
慧悟稚嫩的脸上则是毫不掩饰的恍然大悟,直勾勾盯向李羡渔裆部,露出一抹悲悯众生苦难的模样,颂念了一声佛号。
李羡渔慌忙挤出笑脸,澄清道:“普济大师别听他胡诌,我只是经脉受创罢了,实则身体好的很!”
普济微微点头,将手一让指向一旁的简陋茶台:“诸位请用些茶水,我为李少主把脉,如何?”
王忠摆摆手:“大师客气了,我俩坐地上便好。”
普济闻言也不再相让,与李羡渔、慧悟三人围坐在茶台周围。慧悟将五彩大公鸡放在地上,随即动作娴熟地开始煮茶。茶叶是飞来峰上自产的雾隐茶,虽上不得达官贵人的厅堂台面,但却幽香清冽,备受文人墨客的喜爱,常有金陵当地的风流名仕上山求茶,在鸡鸣寺内留下墨宝名篇,也算是一桩以墨换茶的风流美事。
暮野四合,几人围炉煮茶,茶香袅袅。
李羡渔翻开衣袖,大大方方将手腕搭在茶台上。既然自己是为《大宝瓶心经》而来,索性就将身负无相剑骨的事放在台面上,遮遮掩掩既于大计无用,也不是他的脾性。况且普济和尚是一代佛陀圣人,自然知晓其中的轻重。
普济伸手将两指扣在李羡渔腕脉上,原本笑意横生的眉宇瞬间朝下弯曲,一双眯缝眼略带惊愕的盯向李羡渔。
直到李羡渔微微点了点头,普济和尚这才心中一颗大石头落地,不禁赞叹道:“李少主果然与我寺有缘呐!原先贫僧还在发愁这内家修为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少说也需要二三十年的水磨功夫才能有所小成,但如今看来,李少主天纵之资,却是贫僧见识浅陋,杞人忧天了!”
普济和尚收回双指,拈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抬头看了一眼后山竹林,微微愣了愣神,万年平静的眸中竟闪过一抹罕见的悲戚之色。
他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来,双手合十朝竹林颂念了一声佛号,旋即转身看向李羡渔,早已恢复了笑眯眯的和蔼之色,淡然道:“李少主的经脉虽然受损严重,但有了《大宝瓶心经》的加持,自然可保无虞。”
王忠闻言惊得目瞪口呆。
这老和尚莫非是老糊涂了不成?这《大宝瓶心经》乃是鸡鸣寺传承千年的内功心法,堪称当世无双,怎得就平白无故给了自家少主?
慧悟也是眉头微皱,却不是因为方丈师祖太过大方的缘故,而是这《大宝瓶心经》太过晦涩难懂,千年来寺内闭关修习《大宝瓶心经》的师祖、师叔少说也有二三百,可九成九都老死关中。
而那西域蛮牛叫嚣着两日内便要比试,就算李施主是天上仙人,怕是也来不及修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