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自先皇时,就是太子一党,即便是御史大夫把持朝政的那几年,也未曾改变过立场。
直到数月前,御史大夫突然上奏,说谢家通敌,甚至拿出了谢府师爷的亲笔信。
而那师爷在交出这封信的当晚便自尽而亡。
政肃帝本想阻止这一切,但御史大夫几乎是在上奏弹劾的同时,派人去了谢家。
政肃帝也只来得及派人救下唯一活着的谢卓。
可是御史大夫偏要对谢卓赶尽杀绝,没有办法,政肃帝只好让谢卓入宫,这才保全了谢卓一条命。
没想到这孩子经历了这些东西,竟然还能在缉事厂混出名头来。
“告诉福顺,不用顾忌谢卓的身份,让他放手去做就是了。”
衍庆宫里。
“母亲的家书送来了吗,快给本宫。”
春儿捧着信封跑进来,“娘娘,这次的家书好厚呢。”
贤妃入宫这些年,御史夫人也只在贤妃封妃的时候来看望过自己的女儿。
除了盼着皇上,贤妃就是惦记着家里来的家书,惦记自己的母亲与父亲。
而且贤妃知道,自己这些年能盛宠不衰,和自己的父兄在前朝得力脱不开关系。
但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只要自己一心一意的待陛下,陛下一定也会真心待自己。
家书的上半部分还是如往常一样,倒是下半部分完全换了字迹。
是冯英楼的亲笔信。
“父亲说……要派人来医治本宫的身体?”
贤妃恩宠不断却无子,一直也是贤妃患得患失的原因,但被自己父亲这样直白的指出来,贤妃还是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难道是本宫不想吗?本宫有什么办法!”
这些年的补药也不知吃了多少,为了怀孕甚至让医女在自己身上扎满了针,就为了能得个一儿半女!
可是为什么,上天就是不能垂怜一下自己,要让自己受这种苦。
贤妃发泄过一顿,好像平静下来了,春儿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递上手帕。
“娘娘,您妆花了,奴婢重新给您上妆吧,万一皇上召见……”
贤妃抬头呼出口气,试图把自己心中的苦闷借着这个动作发泄出去。
“告诉父亲,本宫的身体没有问题,不需要他派人进宫。”
“娘娘,那这家书……要怎么写呢?”
贤妃拿着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就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就说是本宫这么说的,本宫自有办法,无须父亲大人费心。”
既然贤妃娘娘心意已决,春儿也只能奉命办事。
西长街街边,有一美貌妇人正在和店中的老板娘攀谈。
“是啊,还有三个月就能见到他了,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
那老板娘和这妇人也是旧相识了,自然也是捡着好听的说。
“你家侍郎大人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吗,这次定能得偿所愿。”
可就在那妇人挽着侍女胳膊路过街角的时候,小巷中突然冲出几个人。
“别喊,我家大人请夫人去坐坐,想必夫人也不想伤到腹中胎儿吧。”
那一伙人就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劫走了人。
缉事厂的私宅内,沈妍拘谨的坐在椅子上。
“王夫人安,咱家只是想问问,您的丈夫私藏的账本放在哪里了呢?”
“我,我不清楚他的公事,他也从来不给我看那些。”
王夫人养在深闺,如今又夫妻和睦,从没遇见过这样的阵仗,只是几句话就露了怯。
“那您的意思是,确实有那样的一本账本在贵府,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