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习有些想笑,多少年了,既然每任皇帝都这么忌惮安南王的存在,为何不直接削藩?
偏偏朝廷还要用到安南王府来震慑南境,心里肯定不痛快吧。
“谢陛下体恤,这次来洛阳,臣特意带了南边的时兴料子给太后和长公主。”
果然,一听到长公主这三个字,景宣帝就来了兴趣,“早就听说你们那边花样多,到时候你直接送去长公主府就行,皇姐一定会喜欢的。”
“是,臣回去就派人清点一下。”
尚书令咳了一声,显然是不满两人在这聊起了闲杂事情,“安南王,南境这两年百姓安居乐业,都是你的功劳啊。”
沈习摇了摇头,“本王才疏学浅,全靠父亲留下的人帮忙,有时本王也在想,到底本王能不能担得起南境百姓的期望。”
沈习言辞恳切,尚书令心中却一点波动也无。
都知道这位安南王从少时那便是名震洛阳的人物,天资聪颖,连先帝都赞赏有加,誉为栋梁。
但坏就坏在安南王是南京的安南王。
安南王在南境的声望越高,朝廷就越被动。
“王爷说笑了,去年南境水灾,消息传来时,只说百姓流离失所,朝廷上下都忧心不已,但才过了半月,王爷你就安抚好了受灾的百姓,没有发生暴乱之事,这可是实打实的功绩啊。”
尚书令说完话锋一转,“听说现在南境的百姓,甚至还为王爷立了生祠?”
生祠,不仅意味着大功德,更是一种声望,向来为朝廷所忌惮。
沈习得知消息后,立刻就派人将那未建成的生祠推倒了。
甚至,沈习可以确定,那生祠肯定不是百姓自发筹建的,而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好让朝廷更加忌惮自己。
“哪有什么生祠,只不过是有人修建的临时住处,被人误传成了为本王建的生祠。”
沈习有问必答,即便尚书令咄咄逼人,沈习也没有冷过一分脸色。
景宣帝无聊的在桌子下面偷偷踮脚。
南境若是想反,早就在老安南王的时候就反了,哪还会等到今日。
景宣帝想得开,即便南境有一日会图谋洛阳,那时候估计自己也已经不在了,何必跟在这里操心呢?
这一国之君,反正也不是自己要做的。
沈习出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连乾清宫的茶都换了三遍。
前叔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王爷,咱们现在回府?”
沈习随手将景宣帝赏赐的东西扔给了钱叔,便掀开帘子上了车,“走吧。”
钱叔一回到府,立刻就让人将要送给长公主的料子收拾了出来,“千万别弄脏了,你们几个小心一点。”
看到沈习过来,钱叔走上前去,“王爷,都收拾好了,是要今天送去,还是明天再送呢?”
“今天吧,正好我也拜访一下这位长公主。”
还有两日便是万寿节,江思思正在屋里试衣服。
不只是要选衣服,还要注意佩戴的首饰是不是和规矩,既不能太朴素,又不能抢了太后的风头,还要合乎自己长公主的身份。
这还是江思思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郑重其事的打扮。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万寿节要来的人太多了。
朝廷百官,加上异国使臣,一举一动都要注意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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