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夹杂杏香,卷入人声鼎沸的茶肆。
宋乐仪小口抿着茶水,哀怨目光扫过傅斯年。
“傅表哥!你说带我出来玩,便是这里?”
小姑娘怀疑的目光不加遮掩,傅斯年目光扫过周围喧闹简陋的茶肆,有些心虚的咳了咳,却在对上宋乐仪目光后,格外理所当然道。
“乐仪表妹你可别胡说,这里可不偏僻。诺——”
说着,傅斯年朝着茶肆门口挑挑唇,用那一本正经的介绍,来遮掩他囊中羞涩的事实。
“这里可是义宁房,出了茶肆往左拐,便是赫赫有名、法度严明的大理寺,这茶肆说是简朴,却也在此地开始百来个年头。”
瞧见宋乐仪无奈皱皱鼻子,傅斯年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髻。
“再者说,本就是出来带你散心的,顺道再见个人,总比你成天闷在府上,被那冷面夫子逼着练琴强吧?”
“对了!”探头瞧了眼茶肆外,有换下官服身着便衣的人陆续从大理寺府衙走出,傅斯年敲了敲桌沿。
“表妹你把方才淘来的那几本典籍孤本拿来,傅表哥等会要送人给他道喜!”
说着傅斯年赞许目光看向宋乐仪,心中暗道小姑娘眼光当真毒辣,府上教授她的夫子定然也是高人,表妹小小年纪,竟然在那破烂书铺中淘来两册孤本,用来送给那人再是合适不过。
宋乐仪撇撇嘴,却也乖巧的将抱在手中的书册放上桌,只歪头象征性问道。
“表哥要送给谁,又要贺什么喜事?”
其实相比于赴约的对象是谁,宋乐仪倒是对那喜事更感兴趣,府上嬷嬷教过她执掌中馈,摆宴设席,听起来自然更熟悉些。
傅斯年闻言咧唇笑笑,语气中有些玩味儿。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祝贺日后洞房花烛喜,官运亨通顺嘛!”
这话说完,宋乐仪并未当回事,以为是傅斯年在锦衣卫关系要好的同僚,可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对,锦衣卫所在的街坊离这义宁坊,中间差着几个里坊呢。
宋乐仪眨眨眼,正疑惑间,嘈杂的茶肆便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瞧见门口突然间出现的,身着玄色官服的祁远,小姑娘惊得瞠目结舌,连忙扭头拽了拽傅斯年的袖口,忍住发抖的声线不确定问。
“表哥,洞房花烛喜?官运亨通顺?”
小姑娘的表情,让傅斯年微愣,然祁远已近身前,他不好在多说。瞧见跟在傅斯年身旁的宋乐仪,祁远似乎并不惊讶,从身后提出个油纸包,顺手便递给小姑娘。
“旁边孙婆婆家的绿豆糕,很是爽口,你尝尝——”
说着,祁远又唤来茶肆跑堂,给宋乐仪上了碗红糖冰粉,这才稳稳当当坐在傅斯年对面。
宋乐仪木然结果油纸包,可全身的神经却在绷起,竖着耳朵听着傅斯年和祁远二人的谈话,仿若浑身戒备般,手下意识伸向祁远所说的绿豆糕,可心中去紧张兮兮的害怕从祁远口中听到什么。
耳边茶肆的客人谈天说地,粗狂的喉咙伴着豪爽的临安强调,将宋乐仪的耳朵炸的漫天响,愣神迷糊间,隐约便听到傅斯年和祁远的笑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