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只小乌龟都养不好,那她还当什么原初魔女?
在顾黎的安抚下,8888稍稍镇定了下来。
它用短短的四肢抱住顾黎的手,绿豆眼中满是坚定。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好你的,一定!”
哪怕是灰飞烟灭,它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到黎黎!
顾黎笑笑,眉眼柔和。
“蠢龟。”
整个上位面中也就只有8888这个憨憨会这样做了吧?
身为原初魔女,她之前遇到的所有人不是向她寻求庇护,就是向她索求力量,皆是有目的而来。
哪怕是她捡回来的那个孩子,最后都…背叛了她。
“黎黎,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抱着顾黎的手指,8888的心情逐渐平和。
它歪歪头,眨巴着干涩的眼睛,挤掉眼角的泪水。
在脑海里思索了无数可能性和计划,跃跃欲试。
“把幕后主使抓出来解决掉?”
顾黎摇摇头,声音淡淡。
“不。”
“继续养崽。”
“熊孩子下个世界再揍。”
-
顾流年向先生请教完问题,收好东西准备离开。
学堂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外面的天色早就暗下来。
顾流年独自一人踩着雪往外走去,脑海中还在思索学堂上的问题。
一阵寒风吹来。
他仰起头,看着飘飘扬扬落下的雪花,喃喃自语。
“好冷。”
驸马还在时经常教他读书写字,他的基础打的很好。
重新进入学堂学习后,更是悬梁刺股,每天挑灯夜读,学习进度很快。
学堂上的先生已经无法解答他的困惑了,他也开始不满足于先生填鸭式的教学了。
青木说他可以问问顾黎,让她为自己安排更好的先生。
但是…
顾流年垂下头,在心里数了数。
“已经五天没有见到殿下了。”
他不想给顾黎添麻烦,可再犹豫下去只会止步不前。
顾流年突然想起沐云初那日在小池边对自己说的话。
“我和你不一样,胆小鬼,我能够直面自己的内心,争取自己想要的,而不是缩在虚伪的壳里佯做不在意。”
雪花融入眼中,冰冷、刺痛的感觉让顾流年回过神。
沐云初说的没错。
他确实是个胆小鬼。
不敢暴露自己真正的想法,只敢用怯懦的外表伪装自己,想要争取又退缩不前。
但本质上他是个不择手段的野心家。
他想让顾黎看到自己,证明自己的价值。
想摆脱任人欺凌的困境,成为人上人。
顾流年垂下头,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眼中墨色沉沉,是不属于九岁孩童的阴郁和沉闷。
既然退缩无用懦弱,那他就大步向前。
“流年公子,快些回去吧,再晚些夜路危险。”
上了年纪的夫子站在松树下对他招招手,笑容慈祥,满是欣赏。
顾流年回过头,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轻轻颔首,迈步踏入风雪之中。
狂风卷过,夫子的提灯晃了晃,灯芯明灭跳动。
“倒是个有天赋的好孩子。”
他盯着顾流年离去的背影,低声喃喃。
“就是命苦了些,太固执了些。”
-
沐云初抓着一只兔子从草丛中转出来,拍拍身上的雪。
这两天她不是去学堂就是上礼教课,闷的喘不过气。
难得今天学堂放的早,摆脱了暗卫的跟随后,她便一股脑的扎入了林中放飞自我。
“怎么有血腥味?”
沐云初鼻子皱了皱,跳到树上,向远处看去。
熟悉的标识在昏暗的雪夜中格外明显,她微微眯起眼。
是公主府的马车。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
沐云初盯着倒在地上的人看了半晌。
“青木?”
倒在血泊中的人是顾流年的贴身小厮青木。
沐云初握紧了匕首,向前跃去。
缠斗声逐渐停止,马车夫和几个蒙面的黑衣人站在一起。
一个瘦小的人影被拽了起来。
“敢劫公主府的马车,你们胆子挺大。”
马车夫哈了口气,笑眯眯的。
拽着顾流年的人,弯下腰,拍拍顾流年的脸,嫌弃的一撇嘴。
“这样就晕了?身子骨真弱。”
他直起身,把一袋钱抛给马车夫。
“敢和我们里应外合陷害长公主的养子,你胆子也不小。”
马车夫垫垫袋子,挠挠脑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干完这一票,我就可以回老家娶…”
一道小小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匕首刺穿了他的喉管。
“…媳妇。”
马车夫瞪大了眼,呼出的白气消散在空中,僵硬着脑袋想回头,动作才做到一半,便倒在雪地之中。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蒙面的人反应过来,马车夫已经死的彻底。
他们毫不犹豫的握住武器,向那道矮小的身影袭去。
沐云初将匕首一抛,反向抓住,快速的穿梭在他们之间,宛若幽灵。
她灵巧的避开他们的攻击,在躲避的同时狠辣的展开反击。
每招都是一击毙命。
不过喘息间的功夫,蒙面的人就倒下了大半。
他们不是没伤到沐云初,但她仿若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冰冷的杀意蔓延,越杀越兴奋。
等到挟持顾流年的人定睛看去时,他的同伴已经全部倒下。
只剩下一个握着匕首步步向自己走来,满脸鲜血的小姑娘。
“怪…怪物!你到底是谁…”
实力上的压迫感几乎碾碎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他哆嗦着嘴唇,长剑横在顾流年脖颈处,警惕的看着沐云初。
“我是谁?”
沐云初歪歪头,擦去脸上的血珠,无任何光亮的眼睛看向他,拧眉思索。
片刻后,她展颜笑起来,白嫩的脸颊上还挂着温热的血珠,诡异又危险。
“不知道诶。”
“别过来!”
蒙面的人呵斥一声。
“你是想救他吧?”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沐云初不在意的耸耸肩。
“好啊,你杀吧。”
还不待蒙面的人反应过来,她手指一挑,匕首旋转一圈,狠狠刺出。
‘噗嗤’。
利器没入血肉的声音在安静的雪夜中格外明显。
顾流年刚刚睁开眼,就被溅了一脸的血。
滚烫腥臭的血液黏住了他的睫毛,以至于他眼中只剩下一片猩红。
顾流年缓缓抬起头看去。
沐云初浑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向他看过来,身上是还未完全消退的肃杀之意。
“你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