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楚钰在这时开口道:“我已领命携十万精兵提前出发。”
白音装作不解地问:“这么大动作不怕被睿阳王察觉?”
凤楚钰眸里精光闪烁,“那日母亲会单独为睿阳王举办一场送别宴,她就算想调查也要能找到机会。”
凤楚瑟随之点头,“赤君国这些年虽一直战败,但新帝登基士气难免不同以往。这场仗看似鸣凤能胜实则想获胜也得取巧。
凤楚钰带兵其一是为了看住睿阳王,其二也是战略的一部分。总之如果此战获胜,四妹会将功劳全部归功于睿阳王。
到时睿阳王定会向母亲提出有关苏洛婚嫁之事,苏洛究竟是真诚还是利用,等到那日自会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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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便来到睿阳王带兵出征的前一日。女帝设宴款待睿阳王,祝愿她旗开得胜。
原本这场宴席应由苏洛掌管,女帝想他在睿阳王临行前让苏洛给她做顿饭吃,但睿阳王却向女帝求情让苏洛出宫半日回王府陪她说说话。
女帝明知睿阳王本意并非是想念苏洛,但她无法拒绝,只能派上一两个人以护送的名义监视,避免睿阳王搞小动作。
再次回到睿阳王府,苏洛心境不似最初,单独面对睿阳王时也敢直视她的眼睛,更是不再给睿阳王留一丝情面。
“本王这次凯旋归来,定会向女帝求情让你做太女的正夫。你别看五殿下虽得盛宠,但是她那身子即便再如何补也只是短命鬼一个,不值得你把一生的赌注全部压在她身上。”
“哦?”苏洛忽地嗤笑一声,那微弯的双眼形态漂亮,但里头蓄着的却是浓浓的凉薄,“母亲何时懂医术了?您是怎的瞧出来五殿下短命?”
直面感受到被顶撞的滋味,睿阳王不可思议的愣了几秒后勃然大怒,抬起手便要抽向苏洛的脸,但却被苏洛一把握住,那力道大的竟让睿阳王感受到几分钻心刺骨的疼。
苏洛脸上的笑意越发好看了,好看的晃人眼睛,好看的过分锋芒。
他死死攥着睿阳王的手,虽是笑着说话,但也能叫人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来,“母亲喜欢动手的毛病可不好,仔细在哪天脱臼,岂不是苦不堪言?”
话落,苏洛一把甩开睿阳王的手,愣是将她甩个趔趄。
睿阳王已经被苏洛的“叛逆”冲击的难以回神,盛怒之余也就只能浑身颤抖的从牙缝出挤出“逆子”二字。
偏偏苏洛还不以为意,笑得越发是令人惊艳,“我如今这般模样还不是母亲大人教导有方?”
睿阳王一张脸已经红里发青了,她气得胸口有些喘不上气来,嘴里又涌出了那股子血腥味。
可是她哪里能管得了那些,心里满是被苏洛的叛逆填满的怒火,根本无暇考虑其他。
“我劝母亲大人还是管好您自己,莫要再管我的事。五殿下短命又如何?她即便只有几天寿命我也愿意,大不了我陪她一起死便是。反正早晚都要死,不如在黄泉路上结个伴。”
说着,苏洛又笑了声,那含着幽幽的笑意像是透出了邪意的血光诡谲。
“母亲明日出征千万要小心,赤君帝并非正常人,到时如果一不小心被擒,那可并非只是简单的生不如死。”
说完这话,苏洛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睿阳王迈上一步想要把苏洛抓回来好生教训一顿,却不料喉间突然在此时翻涌出了更加浓烈的腥甜。她“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也瞬间变得虚脱无力,哪里还能再拦住苏洛。
听见声音的苏洛根本没有回头,像是早有预料,隐隐勾起嘴角。
早在他进宫之前,他便找了一时机往睿阳王的茶水里添了些东西。那东西可是他特意为睿阳王调制,肝火越是旺盛毒性越烈。虽不至于要她性命,但是会慢慢腐蚀她的五脏六腑,提早结束她的寿命。
前世他被送给赤君帝和亲虽是女帝点头应允,但女帝也并非像她这般无情。女帝在他被送去和亲那晚见了他,和他说了许多推心置腹之言。
他虽然恨,但是他并不怨女帝。
送一人和亲保国泰民安,和保一人让国家民不聊生的两个选择之下,任谁都会选择第一个。
他只是恨他生于贵族,恨他那个母亲从头至尾连句安慰的话都不曾给过他,就那样给他盖上红盖头,像是送走一样物件似的随意将他送出。
她哪怕问他一句,哪怕是假装宽慰他一句。
这恨意也不至于如此深入骨髓。
回到皇宫,苏洛在换衣时发现他双手在颤抖。
他不禁笑了笑,旋即又将颤抖的双手捏紧,阖了阖眼。
从现在开始,他只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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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音刚用完晚膳没多久,正写着字条告诉苏洛明晚她要喝鱼汤。
不曾想,凤君来了。
白音将纸条遮好,方才去迎接凤君。
“父亲怎的来了?您没有同母亲一起享宴?”
凤君叹息,“我觉着闹腾,想来有些时日未曾与你好好说话了,便过来看看你。”
凤君每次来都是有重要的事与原主说,所以白音也肯定凤君这次来不是与她聊家常。
“父亲可是有什么话交代?”
凤君笑得饱含深意,“如今你二姐也已订婚,父亲想着你也是时候该娶位夫君了,这样你身边有个人照顾着父亲也能放心。”
白音:“……”果然,这是来给她安排相亲了。
“孩儿不急,四姐不都还没嫁人呢嘛?”
凤君不满道:“你与你四姐怎能一样?你情况特殊。我已经拟了份名单打算在下月月中以游园的名义给你办场相亲宴。”
白音皮笑肉不笑了一声,“这不大好吧父亲?这太破费了父亲!您和母亲不还得为二姐的婚礼做筹备?”
“你二姐的婚礼不急,再过三个月办也不迟。”凤帝下定了决心,“你的事比较重要,你现在连个人选都还没有,这如何能行?”
白音抿了抿唇,而后像是小心翼翼的语气试探道:“如果女儿说女儿有意中人了呢?”
凤君一个眼神望来,白音读出他的不悦,“你心悦之人,绝对不行。”
白音眨巴眨巴眼睛,“父亲还未正式与他接触、了解他,为何说不行?”
凤君吸了口气,“就凭他母亲是睿阳王。”
白音抬手扯住凤君的袖口,轻轻摇了几摇,“如若苏洛并未以睿阳王为荣,他与女儿相好的身份只是以苏洛并非苏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