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的人一个个嗅觉如鹰犬般敏锐,最善于捕风捉影,空穴来风尚且能大作文章,她若是送上门去,不仅不能替燕绥之脱罪,只怕连自己也要陷进去。
她进去了,谁来替燕绥之说话?
她想到这里,后怕不已,扑通一声跪倒。“是晚云糊涂了,多谢太后!”
“你是情之所急,才乱了方寸,若不是我拦着你,你是否已经去了诏狱?到那时真的无法挽回了。”
那要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救出燕绥之?谢晚云一时心乱如麻。
太后见她失神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
“晚云,眼下今非昔比,如今皇上连我的话也不听了。首辅和次辅,只能留一个,你明白么?”
“要看皇上想留下谁。”谢晚云一字一句地说。
太后面露不忍之色。
谢晚云心头冰冷。一阵窒息的闷痛。
皇帝和黄炎敬多年君臣,一直信任有加。不断有御史弹劾他独断专行,以权谋私,皇帝始终当没听见没看见。这份恩宠除了黄炎敬,满朝文武再无第二人。
只除了这一次。而皇上心里真的是怎么想的,她根本不敢去猜。可是难道任由燕绥之身陷囹圄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吗?
太后见她面色惨白,身子颤抖,忍不住安慰道:“事情也不见得就绝了望,睿亲王立了军功,倘若……到了最后关头,也可以此向皇帝求情,按本朝惯例,是可酌情考虑的。”
可他就这样任由人泼一身污水?即便逃过死罪,也逃不过被贬谪,被罢黜的命运。
谢晚云不甘心!她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疼得她浑身发抖。
直到从太后宫中出来,她的神志依然有些恍惚。马车辘辘,行在回沐园的路上。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
“我说你们这些奴才,小心些搬运,若是碰坏了一点,便是卖了你们也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