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荒唐,身为学子管理好自己的身体本该是本分,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报效朝廷。这位学子不仅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更是枉费了圣人教化。是个人都应该明白药不能乱吃的道理,我济仁堂开出去的药都是有名有姓,且不说你从未买过我济仁堂的药不说,就算是买了,随便问一位大夫都应该知道,寻常提神醒脑的补药可吃不出你如今这般症状来!”
霍彦茗说着在堂前给那学子诊断结果。“少去一些烟花之地吧!精力全散在那里,有精神考试才有鬼了!”
那学子的确是吃过同窗买来的一丸药,所以才会在自己将钱全部花在了妓院,考试都没有考完结果赖在了济仁堂身上。想着能讹上一笔,这样回家也能有个交代。
他本来以为寻常医馆为了不让自己坏了名声,一定会私了,可济仁堂这个坐馆大夫是个狠的,直接去报了官。
而那大夫当堂把脉之后,竟是将他去妓院的事情给捅了出来。以往学子去烟花之地,倒也能说个风流,可临近科考还要去,就会让上官不喜。县令的喜好完全会影响他们之后的风评。
那学子跪在堂前,不停地告罪,说自己是一时误会,并非故意为之,还请县令能够网开一面。
霍彦茗则道:“你随口一句话,很可能会坏了我济仁堂几十年的声誉,这样简单的道理圣人没有教你吗?”
县令也不想自己治下出来这么一个品行败坏的人考上功名,便直接批了一句‘不堪大用’,招来县学学正,将那人的童生身份革除,此后便与科举无缘。
至此之后,继续来济仁堂买药的学子们对霍彦茗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的冒犯。而其他病患来济仁堂,除了想要打听那学子诬陷济仁堂不成,最后断了前程的故事用来消遣之外,也知道这位书生大夫是个硬茬,而那县令大人也颇为维护。
济仁堂少了一些麻烦,收入也增加不少,这让巩安东连着几日跪在祖师爷的画像前。为医馆生意好而暗自开心的自己再次反省。他日后一定要成为医者,怎么能够期望医馆生意兴隆呢?真是违背了祖师爷的教诲。
元元好奇的凑上去,小手合掌,向画像拜了拜,然后问道:“巩师兄这几天经常来和祖师爷爷说话呢!”
“……”巩安东红着脸,说道:“我这是在自省。”
“自省?”元元不太明白这个意思。“自省是什么?”
巩安东坐在蒲团上,同元元平视。“就是违背了做医者的准则,需要自我反省。”
“爹爹告诉元元,做错事只要知错就改,那就是个好孩子,那巩师兄做错事,祖师爷爷看巩师兄知错,那巩师兄还是祖师爷爷的好孩子。”元元认真的说着。
巩安东伸手点了一下元元的鼻尖,笑了笑,“是啊!元元说的对。”
又到了秋收的时节,因为一直请了帮工,这次收粮那两个帮工又寻了两人过来,很快的就将三房所有的田收完,然后还种了一些季节性作物用来养土。
霍彦寿和霍彦富两家的大人都已经从户上消除,田宅都在他们未满十五岁的儿子名下,律法规定在缴税的谷物种类上给予优待。如此两房的孩子手里的小麦便很是充裕,等留下一年里要吃的,其余的全换上银钱存着,也好让几个孩子能够在十五岁安稳成家。
霍来兴带着阿聪和阿亮去缴税,阿亮许久没有来东坡村,在村民一起缴税的时候也都默不作声。阿聪见了阿亮,终于是为当初对阿亮说的那声“野种”而道了歉。
阿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