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开个啥会啊?姚远是有点馋了,把会场定在了甘机口西面的西北村。
这个西北村可不是瞎叫的,不知什么时候这里聚集了大量的维族人,可能是这里距离他们的驻平办事处很近吧。大量的西北人就在这里租房定居了,不宽的小马路两边,低矮的平房连成了片,那些西北人就在街边卖起了羊肉串、炒面片等民族风味小吃,规模大一点的就干脆开起了民族风味饭店。
于是久而久之,大家就约定俗成的把这里叫做西北村了。
西北村是越到夜里就越热闹,烤羊肉串的炉子就在街边,一字排开。这个时候烤肉串,根本没人用现成的碳,那个玩意贵不说,还没地方买去。而且直接找来大块的木材,点火就烧,烧到差不多的时候,再把明火扑灭,就是现成的碳了。
每到天一擦黑,就见街两边火光熊熊,接着就是西北口音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烤好嘞、烤好嘞、西疆的羊肉串,不香不要钱喽。”
没法不香,那羊肉串在火上一烤,油汪汪的滋滋作响,再把孜然、辣椒面一撒,味道弥漫了整条街,让人闻见就走不动道。
姚远就是馋了这一口了,后市的市容管理那么严格,别说市里了,就连整个六环内,都不准动明火烧烤,烤箱里或者电烤炉里烤出来的羊肉串根本就没有灵魂。更何况这里的什么炒烤肉、拌面、烤馕都是西疆当地的厨子掌勺,风味绝对是正宗。
不只是厨艺,就连食材、原料也是十分的地道。为什么呢?早上姚远天不亮就出来跑步,经过这里时居然看见有个维族老汉在胡同里放羊!
可不是一只两只羊,那是一大群羊啊。这可是在平成!平成的二环外三环里啊。好吧,现在三环还没有完全修通,可是那也是三环里啊。
早早的就收了摊,有黄毛那两个兄弟帮忙,收摊快得很,锅里的东西也都卖空了,时间才十点多,今天是周末,来吃卤煮火烧的人明显比以前多了些。
先是回家略微洗洗涮涮,换了件新买的老头衫,姚远借着开会商量事,就把这哥五个带到了西北村,就想好好大吃一顿羊肉串,喝上点小啤酒。
来到这个世界整整一周了,也算挣下点钱,必须得好好犒劳自己一把,吃点好的。不是说卤煮火烧不好,而是整天守着那口大锅,已经给他熏的够够的了,今天死活得来点不一样的。
黄毛他们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居然会用维语跟饭馆的老板打招呼。
也是哦,不管那种语言,人们最先学会的肯定就是:你好、谢谢这两个单词,当然必须还有一个,那就是骂人的话了。这是常情,少有例外。
这不刚刚坐下,姚远就兴致勃勃的跟黄毛讨教着:“谢谢怎么说?”
“热合买提”
“那骂人的呢?”
“阿囊死给。”
......
不是该说正事吗?你学这个干啥呢?
羊肉串上来了,大块的羊肉泛着油光,透着西北人的豪爽,这里可不是街上小贩买的那种用自行车辐条串出来的小串,而且用特制的铁签子穿出来的大串,比街面上那种大了一倍都不止。
过瘾呐,姚远也不顾别人的目光,风卷残云就是一整串撸进嘴里,再抄起瓶子,一口气就是半瓶啤酒,酒瓶子往桌上一墩,嘴里就来了一句:“爽啊!”
黄毛在一边冷冷的看着他:“孙贼!你丫再拿搪,我特么抽你!”
好吧,黄毛哥,你牛掰,你说了算,咱说正事!
转头看着老幺,这位脸生,以前没见过:“您是老幺吧,上过厨师学校?学了多长时间?进厨房工作过吗?”
“在技校学了三年,毕业去了长征饭馆,干了也就俩礼拜。”老幺老老实实回答着,老幺长得细长细长的麻杆一样,一双小眯眼,总是没睡醒的样子。
“才干了两个礼拜?为啥啊?”姚远就好奇,就算是实习也得最少一个月啊?
“丫偷看女服务员换衣服,被开了。”旁边的奎子乐不可支,抢着回答。
“放屁,老子是走错更衣室了。”老幺顿时脸都红了,有点急眼。
“别闹啊!说正事呢。”黄毛在旁边来了一句,声音不高、语气很平淡,但是两个人听了马上就收敛了。
“这样啊,那就是跟没经验一样,不过总算比他们俩强点,仨人干应该够了。你们找的地方在哪?”姚远也认真了点,最起码坐的端正了些。
黄毛指着奎子说道:“他们家的地方,就在西城门内是个四合院,以前被人占了,政府刚刚给收回来,发还给他们家。院子空着没用,他们老爷子也同意拿出来开饭馆。”
姚远就惊了:“西成门内?那可是个好地方!”不禁就又看了看奎子,这位奎子不简单啊,家里还趁这么一个地方,刚刚收回来政府给发还了?那别问,肯定是有地契的那种!这要是能留到后世,那这位奎子妥妥的一个亿万富翁啊。
“多大面积?有几间房子?”姚远追问着。
“房子一共十二间,面积不知道,也就是一进半的一个小院,挺破的还没怎么收拾呢。”奎子说的满不在乎。
姚远眼睛就一亮,西城门内?十二间房的院子!“别废话了,明天去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