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看向门口。
那人也是一样。
正说着,本来被反锁的门被人从外面拧开。
极具暴力的开法让房间里的灰原哀可以清楚听到有东西破裂的声响。
惊恐回头,只看见一张笑脸。
脸上的眼镜被谷原爱取下,随后捏碎。
那以为不会出现的人俯身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
“别怕,我来了。”
轻轻拍着灰原哀的背,谷原爱将自己学会的所有安慰话术跟教科书一样搬了出来。
“走吧,琴酒应该很快要来了。”
经常在噩梦中出现过的名字让灰原哀再次清醒。
她将谷原爱推开,似乎想用一直套在身上的盔甲将那些本不该因为她而陷入危险的人们隔开。
“你为什么要来。”
谷原爱站起身,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来救你啊,还有为什么?”
难不成她还能来这里玩过家家?
“快走吧,我的秘密已经被人发现了,组织的人很快就会过来的。”
“你说的是把你带来的皮斯克?”谷原爱无所谓的摊手,“他已经死了欧~这不该是你担心的事。”
谷原爱揉了揉灰原哀的小脑袋。
“好了,该走了,小孩子要听长辈的话,不可以再耍小脾气了。”
谷原爱的一只手摸了摸鼻子,看上去对自己所说的长辈二字格外满意。
“我没有。”灰原哀试图解释。
谷原爱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顶帽子压在了灰原哀的头上。
“这才是真正的防偷窥神器,家家必备欧~”
谷原爱为这种帽子点了个赞。
这可是由波本代言的东西,很有效果呢。
“你……”灰原哀还想说什么,却被谷原爱一把推出了门。
被推的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稳住身形后又是看了一眼那似乎在置物间的酒架上翻找着东西的谷原爱。
灰原哀压低了帽檐向另一处走去。
人生本就是泡沫,她从不能要求什么。
然而却总有一个人在自己生命中的转折点,一次又一次的出现。
就像一个本不该属于她的奇迹。
货架上堆放着一箱箱的酒。
谷原爱甚至还在里面看见了自己代号的酒。
将一瓶瓶酒拿出来打碎。
谷原爱看着灰原哀待过的这个仓库,顺手放了把火。
转身就走,深藏功与名。
离开了杯户饭店,谷原爱靠在附近的墙壁上休息。
正准备拿出电话说一句任务完成,地面上却多出了两道道影子。
“琴酒?任务已经完成了欧。”谷原爱说着,对着一人笑了笑。
只是这一次,她仿佛看见了琴酒那闪过的杀意。
眼眸微沉,谷原爱静静看着那人,没有再说了。
“伏特加,回车上等我。”
琴酒说话间,走到了谷原爱跟前,一只手从发丝中穿过,将那附着在头发里的那根茶色的头发捏紧。
“雪树,看来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头发在谷原爱眼前飘过,落在了地上。
本就有着积雪的地面将那根头发掩藏。
谷原爱对上了那双冰冷的眸子,垂眸了一瞬,又是笑了。
她输了。
在这一场游戏里。
哪怕无法看清,但也可以大概猜出那根让琴酒这样说话的头发是属于谁。
缓缓呼出一口气,谷原爱靠在墙壁坐在了地上。
世界意志不会让自己杀死琴酒,或许琴酒还没死,自己先被buff叠满一口气无了。
她已经,没有能活下去的机会了。
“开枪吧,琴酒。”
谷原爱说着,又是笑了笑。
血液这种东西一直都是黑色的,在她看来,自己也是同这血一样。
她的结局或许不该如此,又好像本该如此。
谷原爱看着那把枪向自己靠近,枪口如同今天的梦境一样,抵住了自己胸口。
她等待着死亡,一场本属于她的盛宴。
喉咙被一只手扼住,谷原爱整个人被死死压在了墙壁上,睁眼,她对上了那双眼睛。
一双她看不清情绪的眼睛。
“我说,解释!”琴酒的眸中闪着幽冷的寒光,谷原爱懵了一瞬。
不知道这死酒抓住自己喉咙还要自己说话是什么鬼,还甚至想去听一个即将要死的人一个胡编乱造的借口到底有什么意义。
似乎是看出来谷原爱眼里的意思,那只扼住谷原爱喉咙的手松开。
谷原爱揉了揉自己脖子,随口满足了对方的愿望。
“我喜欢打滚,所以不小心沾上了这根头发,可以了吧?”
反正要死了,她也不想再废什么脑子了。
这种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理由,也不知道琴酒听了是什么想法。
死亡的痛感没有到来。
那把抵住自己的枪也是被收回。
谷原爱抬头,却只看见了琴酒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下不为例,蠢兔子。”
琴酒一个人走了,那头银色的长发似乎和周围的雪融为了一体。
谷原爱坐在地上还没有从活着的喜悦中醒来,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他真信了?”
她都不信,琴酒这家伙能信?不科学啊。
【不知道啊宿主】系统一脸懵。
“话说他这个家伙干嘛每次都要问我理由?”
明明每个理由都那么假,还总是爱问。
【宿主不应该想想为什么白毛那么喜欢说下不为例吗?】
系统已经算不清琴酒说过多少次下不为例了。
“我不知道。”
她不清楚。
就连那个眼神,她也不清楚。
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或许是琴酒从哪里学来的口头禅吧。”
她只能这样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