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无名静立了一会,秦焕之四人走了进来,拍了拍无名的肩膀。
无名慢慢缓过神来,看向孙会长身前的纸张,王赋这时笑了笑,道:“这孙大啊,一辈子被我们嘲笑没文化,这临死了,非要做首诗给我们看看。”
无名俯身拾起地上的宣纸,认真看向师伯的绝笔之作:
书生笑我愚且鄙,江湖言我难破敌。
无怨功成无我名,唯愿我亲皆安平。
无名痴痴地看着这首诗,并无什么华丽的辞藻,却是最真实的情感抒发。
渐渐地无名的眼前又浮现出孙会长所讲述的他的一生。
秦焕之与王赋两位大儒看着这首无题之诗,亦是有些痴神。
良久之后,无名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刚才的感觉很奇妙,与之前那些先贤诗作带人进入的幻境不同,刚才那一幕好像只是在他的意识海之中不断回放,但却也让人难以脱离。
无名不由运转起精神力探查起这无题诗作来,诗作本身没有任何的文人书气,可周围的元气在与字句接触的瞬间,都在发生着微妙的作用。
元气转换为文人书气?无名上次感受到这个还是在文竹峰顶,而那文竹峰顶的四首可是千古绝唱啊,如今孙会长写的诗居然也有这个功效?可是他明明连文人书气都没有啊。
无名又回想起自己之前的两个猜测,能将元气转换为文人书气的诗作要么是作诗之人的实力异常强悍,要么是这诗作本身有什么特殊性。
其实上一次无名已然推断出了这功效应该是与诗作本身的特殊性有关,可他之前一直以为是诗句写得非常惊才绝艳才会有这个逆天的效果,但如今看来这个猜测好像有些偏差。
因为孙会长的这首诗真的算不上什么千古佳作,要是换个对他生平不太了解的人,甚至都不会觉得这首诗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首诗令人惊艳的地方就只有那流露的真情,并且越了解孙会长,才越能感受这其中的浓厚的情感,感受到孙会长对亲人的渴望,感受到他对亲人平安的希冀。
无名闭上眼睛,再次琢磨了一会,心中突然就有了答案,诗词并非什么高尚之物,这本就是抒发情感的工具,每个人都有自己做诗的权利,且一首诗的好坏并不是单单看言语华丽与否,韵脚是否悠扬,最重要的是诗词中诗人对情感的抒发。
想到此,无名豁然通透,愈发庆幸起自己并未着急写作。
王赋这时开口笑道:“看来我们都小看孙大了,这粗人的临死之作在当世也能排上名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