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城,城主房间内。
父子俩对立而坐,相顾无言。
楚泷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即挥手让周围伺候的下人们退下,率先开口问道:
“爹找我何事?”
“何必明知故问?”楚河没好气地瞪了自家装愣的儿子一眼,笑骂道:“你何时达到的宗师境?藏多久了,连我都不告诉,信不过你老爹啊?”
“爹,其实我还没到宗师,只是锻体巅峰期罢了。”
“哦?锻体境竟能有如此实力,不愧是我儿,果然天资过人。”
楚河惊讶了一下,随即笑道。
听见楚河的话,楚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父亲好像有点太过信任自己了,要知道在昨天记忆没觉醒之前,真的只是个纨绔子弟罢了。
虽然不算无恶不作,但在修炼上绝对是没有任何心思的,整日都在吃喝玩乐。
所以即便有天赋和楚家庞大的资源供给,他也才堪堪修炼到锻骨期。
当然,就算觉醒了记忆,如果不是受到系统死亡的威胁,他估计也会和之前一样无心修炼。
难得今生有权有势,不好好享受一番属实是浪费了。
“爹好像并不疑虑我这身实力如何来的?”
“当然,为父一直相信你并非池中之物,迟早能冲天而起的。”楚河出神地看着楚泷,仿佛看到了他母亲的影子,轻声道:“毕竟是她的孩子。”
“爹?”
看着楚河发愣,楚泷疑惑地喊了一声。
“没事,没事。”楚河摆了摆手,随即道:“你现在也快触及到宗师的门槛了,你可知宗师之境要如何突破?”
“通过感应天地,达成天人合一之境,从而迈入宗师?”
“那是一般人,似我儿这般人物,自要去追求更高境界。”楚河神秘地一笑,继续说道:“你可知何为大周天宗师?”
“不知。”
“普通人在锻体巅峰之时,可勾动天地灵气入体,以体内任督二脉为渠道,形成环流,从而与天地合一,迈入宗师之境,此为小周天,同时这便也是普通人的极限了,若想再强行开拓经脉,更进一步,灵气便无以为继,肉身也会承受不住,一不小心就会经脉受损,根基不稳,此后永困宗师境无法寸进。”
说到这儿,楚河神色晦暗,沉默片刻后又开口道:
“但在万年前,中州有一天纵之才,在迈入宗师之际,体内灵气通了小周天之后,以大毅力将灵力逼向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以至全身每一个地方循环,威能远超同境,被称作大周天宗师。”
“一步先,步步先,宗师期打下的基础也会在突破至先天境之后拥有旁人难以想象的力量,盖压同境,而各大域那些名门大派的天骄在宗师时皆是此境。”
“泷儿,我对你期望甚厚,以你的资质,应当也能成就大周天之境。”
楚泷脸色不动声色,心中确是疑惑甚多。
自他出生时,父亲便一直在这云天城偏安一隅,从未出去闯荡过,但似乎对北域的势力又颇为熟悉,甚至来中州的辛密都都知晓。
在记忆中,楚泷可从未在其他地方听闻过有大小周天宗师之分。
父亲是从何处得知?
“要如何成就此境?”压下心中的疑惑,楚泷追问道。
“一处灵气浓郁的宝地,至少得是先天阶级,之后便是看各人的天赋了。灵气入体本就凶险,更何况开拓经脉,有些人得天独厚,能够轻易沟通天地,对灵气如臂使指,也有些人体质特殊,天生便打通了全身各处经脉。”
楚河说着笑了笑,对着楚泷说道:
“泷儿你便也是这样的得天独厚之人。”
“我天赋是不错,但平日里修炼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楚泷疑惑问道。
“那只是还未觉醒罢了。”楚河端起手中的茶杯润了润干涩的嗓子,站起身来,从身后的书桌中取出一物。
“这是你娘留给你的,能够激发你的体质。”
“娘?”楚泷接过那物,垂眸扫了一眼,是一枚暗褐色的戒指。
“你娘当年也是天资出众,你继承了她的天赋。”
楚河坐下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
楚泷母亲在他三岁时便没有了踪迹,年幼的他还因此和楚河闹过矛盾。
“这么说来,娘果然没有去世。娘究竟哪去了?”
“。。。。。。”
“等你实力再高些,我会告诉你的。”
沉默了片刻,楚河涩色道。
“我知道了。”
楚泷手中把玩着那枚戒指,暗暗想到。
母亲的事恐怕另有隐情,说不定就是穷小子攀上大小姐,被帮打鸳鸯的戏码。
看着楚泷,楚河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说道:
“泷儿,你不必强行要自己成就大周天,一定要量力而行,一切以你的安危为主。”
“嗯,我明白。”
楚泷眼中闪过一丝感动,随即告辞离开。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楚河脸上有些欣慰,楚泷的性格虽有些变化,但终究还是自己的孩子。
若是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楚河也不愿意将压力交到楚泷身上。
终归还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太过无用。
阳光从沉默坐着的楚河面前错落,显得格外落寞。
。。。。。。
屋外,楚泷看了看时辰,倒也不急查看储物戒里母亲留给了自己什么东西。
让厨房准备了一些早点,楚泷随即朝着婚房走去。
里间床榻之上,秦玉清正在穿着衣服。
秦玉清只觉浑身发软,看着下方嫣红点点的梅花喜袍怔怔出神,随即清冷的脸上浮现两团红晕,小心翼翼地将喜袍收好,放入一旁的鸳鸯木盒中。
云鬓散乱,容色焕发的丽人,撑起身子,缓缓坐了起来,咬牙轻嘶了一下,秀眉微蹙,美眸中闪过一丝羞意。此刻秦玉清斜靠于床头,锦被顺着绸缎般的皮肤滑下,微微落出圆润光滑的肩头,往下隐约能看见其虚怀若谷。
楚泷推门而入,正好便看见了这幅场景。
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楚泷将手中的储物戒收好,慢慢靠了过去,柔声道:“清儿,何时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