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李玉染若再不同意,就太不够朋友了。
就算咱是卖投石机的,也要有点售后意识。
反正已经在太原耽误了这么久,再耽误几天也没什么关系。
就这样,她再次换回太原府兵的打扮,拿着府兵腰牌,充做召安山匪的引荐官。
看着蓝松点兵,她则召集人手拆卸打包投石机,这确实是个技术活,若由着下面人胡来,很容易损坏零件,到了战场上,坏一个零件就没法使用。
兵贵神速,蓝松还担心北边的马贼比他们的速度快,成了第一个应召的帮派,被徐将军器重。既然已经确定要招安,那就要做第一。
他和李玉染先带着骑兵赶往太原城报到,步兵和押运投石机的奴隶在后方。
星夜兼程,当他们再次来到梧镇的时候,看着遍地焦土,没参与此战的寨主们怒不可遏。
鞑子真是太无人性了!真是把汉人当两脚羊啊!
本来是为了名与利才同意召安的寨主们,这会觉得,就算不召安为官,他们也要去猎杀鞑子!
梧镇的百姓每年还要给太行山送些保护费,这也算是他们的地盘,岂容外族在些胡为!
每路过一个被屠杀焚烧的县镇,寨主们的怒火就增多一份,没想到太行山外已经成了这样一片焦土炼狱!
他们不敢想象,如果太原城失守,太行山将会变成什么样?
等赶到太原城下的时候,李玉染才发现自己完全是多余的,哪里还需要她这个引荐官!
离得老远就有斥候赶来询问,一听是应召而来的,立即问明兵力,当问到军名的时候,蓝松灵机一动道:
“太行山军。”
那斥候又问:“太行山军擅守山关还是守水路?”
蓝松给他一个白眼,李玉染忙道:“擅守山。”
那斥候立即给一道军令:
“太行山军守悬瓮山西南关口,绝不可放一个鞑子过此关!”
随即便给蓝松一个令牌、一张太原军旗和一张极粗糙的舆图,让他速速带兵前去。
此关已经被鞑子强攻数日,我军死伤无数,急需兵力援助。
同样,如果太行山军擅水攻,还有汾河渡口等着援军。
李玉染突然明白洪阳面对她的心情,不禁学着洪阳苦口婆心地劝蓝松:
“在军中收敛一下你的性子,不能像在太行山一样肆意。”
蓝松无语地摊手道:
“是那人太蠢!我都叫太行山军了,他还问擅守山关还是水路?”
李玉染笑道:“军中常有这样例行式问话的存在。
我还见过,人家征兵的站在他面前,他还问性别。”学着蓝松的姿势,无语地摊手摇头。
结果蓝松定定地看着她道:“如果还有你这样的兵,人家确实要问一声啊!”
这下换李玉染无语,瞪着他道:
“也许世上还有一个叫太行山的河呢!人家问一下你擅不擅水怎么了?”
蓝松突然咧嘴一笑,凑到她耳边道:“你终于笑了。我发现你到了太原城就很紧张,是不是你男人在这里?”
李逍一副吓一跳的表情:“他要在这里,我早就掘地三尺躲起来了。
咱们是来打仗的,能不能别提他。”
蓝松用一种很淡定,但明显又很在意的语气道:
“你男人到底是谁?是官还是商?你怎么这么爱他?”
李逍咬牙道:“你再说这个话题,我就调头走人!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爱他了?我就是躲他才跑这么远的。”
“哪谁知道呢,我看戏本子上说,美人都爱和男人玩,我逃你追。
我逃逃逃,你追追追的戏码。
不逃个三五回,两人都不算相爱。
你这么美,说不定也在跟你男人玩这个。”
李逍气的仰倒:“你正经书不看,净看这些邪书!
你再胡说,我真不管你了!”
蓝松突然深情地看着她,语气认真地问:
“如果我立了军功,成了将军,能不能和你男人抢你?”
我是山匪,你不愿意留下来我能理解。
我若成了将军,你是否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呢?
李玉染用很肯定地语气回答他:“不能!
我就是为了不当被人抢来抢去的物件,才走上一条凶险之路。
如果你尊重我,以后再不要说这样的话。”
蓝松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蓝大当家,不对,快看看你的军令,你现在是什么官职?”
蓝松把军令抛给她,李逍展开一看,失笑道:
“官挺高啊!正六品昭武校尉,嗯,比我大哥那个校尉有档次!
敢问蓝校尉,咱们是速速赶到悬瓮山西南关口,还是等投石机送来再去?”
蓝松不加思索地道:“先赶去看看,别本校尉的人马还没到,关口就被鞑子破了。”
李逍想打听一下洪阳去了哪,结果路上也没碰到一个斥候。
当一行人赶到悬瓮山西南关口时,不足百个太原府兵,正带着几百个衣衫褴褛的罪奴,与一支百人小队的鞑子激战。
一看有援军赶至,那太原府兵队长大喜喊道:“援军来了!”
见只有一个府兵,带着一群明显是才召安或临时抓的青壮,这队长又担忧起来。
这支军队别跟之前赶来的几支杂军一样,连一天都抵不住。
就连他们这些太原府老兵,来时三百人,如今只留下几十人了。
这支鞑子小队只是前锋,后面的鞑子大军即将兵临关外。
结果让这队长大开眼界,只见那个不知官阶的府兵举起令牌高喊道:
“大夏太原府昭武校尉在此,将士们,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