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乐不光杀了太后和小皇帝,整个长安城的勋贵、士族,几乎被她屠尽。
自古争霸屠族之事常有,但极少有杀妇孺的,便是北疆屠城,也会留下矮于车轮的孩童不杀之说法。
周长乐却没有,她是杀神附体,疯颠道:“本宫在北疆吃苦受罪,换来你们在长安纸醉金迷。”
“而你们,却无一人感激本宫,还觉得本宫是个祸害。既如此,那本宫就亲手打碎你们的温柔乡,送你们下地狱!”
她是最后杀太后和小皇帝的,她让太后看着自己的娘家全族死在眼前,然后问太后:
“当年你为了父皇的宠幸,为了娘家崛起,送我去北疆和亲之时,可曾想过有这一天?”
太后先是哀求,高贵如她,却对亲生女儿磕头,也未唤醒她一丝母女之情。
最后太后骂她,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听百官的话,将她赐死!
没想到大夏不是亡在异族手中,而是亡在她这个公主手里。
周长乐亲自给太后灌了毒酒,放任胡人和鞑子屠城抢掠,许多士族、勋贵的女眷被士兵抢走。
此时的长安城,犹如人间地狱。
凌牧萧觉得老天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实在太重太重,他不能有丝毫懈怠。
当年和父亲出兵西域,他为斥候探路时,晚归了一天,父亲战死。
幽州之战,他的人晚了一刻钟,玉染跳下城墙。
击退北疆之后,他只是去了一趟崖州,晚归长安一段时间,长安城就破了。
临走前他给小皇帝写了封信,告诉他舅舅肯定会回长安陪他过年,让他好好读书。
没想到,这一去就是永别。
凌十二问:“王爷,我们是退回江南重整旗鼓,还是退兵漠北?”
凌牧萧看向长安城的方向,狼烟四起,风中仿佛传来杀声和百姓的哭声。
他缓缓摇头:“不,我们杀回长安。本王要亲手杀了周长乐!”
凌十二急道:“请王爷再等等,蓝松带领漠北军,就快到了。”
……
长安城的情况还未传到崖州,此时,李玉染已经接到消息,从幽州来了几艘船的百姓,都是太行山的人。
她令方涛接应,直说这些人都是黑虎的亲友,黑虎是有封地的。
就在龙牙门附近的岛上,黑虎早就为亲友的到来做准备,盖好的房子,开垦的田地,建了作坊,囤了物资。
直接把这些人送去,准备参加星夜建国仪式就行了。
凌牧萧走后,她先跟阿满说了实话,不过阿满和他姐姐最大的区别就是。
阿沅爱思考,阿满爱运动,呃,应该说阿满思考问题的能力太差。
李玉染说了半天,他就明白了一件事:“我师父是爹爹,那就是爹爹没死了?”
李玉染点头:“是的。”
“那为什么都说爹爹死了?”
李玉染只好道:“是我们以为你爹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
阿满大喜道:“那是当然,师父的功夫那么厉害,一刀就砍死一头鲨鱼,怎么可能被鲨鱼吃了!”
“那么娘亲,我不用给爹爹报仇了?”
李玉染:……合着你就想通这个?
“太好了!我现在又有师父,又有爹爹。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为何,李玉染突然觉得,凌牧萧那听不懂别的说话的性格,可能遗传给阿满了。
他到底是太固执己见,才听不到别的声音。还是因为……智商不够用啊?
李玉染能跟阿满怎么说?你爹娘感情破裂,离婚了?
感觉解释三天三夜,他那小脑袋瓜子也听不懂。
只得道:“他有事,暂时不会回来。”
阿满很是失落,不过很快又开心起来:“那我好好练刀法,等师父回来给他看。
阿满太好糊弄,让李玉染觉得自己这儿子,不太聪明的亚子,有些心思。
而阿沅太不好糊弄,更让人心累。跟这小姑娘说话,千万别把她当成孩子。
你把她当孩子糊弄,她就跟你演戏,从你这找不到问题的答案,她就千方百计地从别的地方打探,事情只会越变越糟糕。
所以,还是直接和她说真话的好。
阿沅醒来之后,一副很乖的模样看着李玉染。
咱们都认识快四年了,你这小丫头想什么,当娘的能不知道?
“放心,娘没责罚你灵儿姐和珍珠小姨。”
阿沅这才笑了:“那阿沅呢?娘亲要禁阿沅的足吗?”
李玉染点着她的小鼻子:“你也知道自己犯了会被禁足的错啊!”
“你就那么坚信他是好人?万一他抓你走怎么办?”
阿沅摇头:“他不会!娘亲,他说他犯了错,所以你才怪他,才离开他。”
“你不会原谅他了吗?”
李玉染轻叹一声:“有些事,你还小……”
“你还小,不懂,长大了就明白了!娘亲是不是要这么说?”
李玉染无奈道:“但这男女感情的事,你确实还小不懂嘛!”
阿沅却跟个小大人一样偏着头道:“谁说我不懂了!”
“黑虎舅舅喜欢姨母,姨母喜欢舅公,舅公也喜欢姨母,但更喜欢道经。”
“所以他对姨母与旁人不同,但又总躲着姨母,因为他立志一心向道。”
“姨母也知道舅公不会娶她做妻子,想远离舅公,又总控制不住看舅公。”
“黑虎舅舅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装不知道,但我敢肯定,最后姨母肯定会嫁给黑虎舅舅。”
李玉染:……
此刻,用瞠目结舌来形容李玉染,一点也不为过。
要不是确定阿沅是她生的,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抱错了?
凭我和凌牧萧的智商,能生出这样一个天才女儿?
偏偏这时阿满还来凑热闹:
“姨母肯定不能嫁给舅公,不然我们是叫舅公姨父?还是叫姨母舅奶啊?”
李玉染整个大无语,现在是考虑称呼问题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