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开甲自然开心。
然后将目光看向身边的蒋千里,如果说蔡远锫是文,蒋千里就是武。
这一文一武,都有足够的才华本能,缺的就是全力的支持信任。
但这些自己都能给。
真是期待开花结果时啊,韩开甲想。
蒋千里冲他重重点头,显然在共鸣韩开甲的期待。
就在这时。
台上的刘正平开了口。
刘正平声音略有些尖。
他说:“诸位。”
韩开甲和所有人一起抬起头看向他。
刘正平道:“蔡校长刚刚的话,振奋人心!”
“但学生有一点不敢苟同,那就是一堂课,其实并不能看出太多东西。”
“这里,我想斗胆换个方式。”
全场???
韩开甲内心呵呵,刘正平看向他:“我以为如今中国正处于内忧外患,江东能独树一帜都得益于韩大帅的功绩。”
先扬后抑,你继续放。
刘正平接着果然道:“但这种将发展寄托于一人的模式,其实和袁氏北洋甚至清廷无本质区别。所以我想当众请教韩大帅些问题!如此既能检验我们江东师生的水平,也能让大家明确我们领袖的水平,从而确定我们江东的大好局面,乃至国家未来的局面,会有怎样的发展。大家以为呢?”
他这句话说完,蔡远锫面色微变,刚要制止。
那些最爱指点江山,最容易上头,最不屑权威的年轻人们已经轰然叫好。
刘正平随即对韩开甲大声挑衅道:“韩先生,你不会让大家失望吧?”
大家都看向韩开甲,其中不乏关心担心。
但韩开甲不屑一笑,懒洋洋的道:“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
全场顿时???
“因为事情不是这样做的。任何体制都有他运行的架构,等级,层次。”韩开甲翘起二郎腿,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
他缓缓道:“首先,你身在江东学校体系,蔡先生刚刚才定下今日公开课的规矩,这个规矩就是你来证明自己的才华,配得上你的薪水,对得起你的学生,对得起学校对你的期望,校长讲述的你也认可的——那份为国为民的理想。”
“但是。”韩开甲声音转冷:“你却在掌握暂时的话语权后,立刻否定了校长的安排,这是种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其次。”
“你以江东大体系内,基层教师的身份,虽然你用的是明确这两个字,其实就是要考察我的水平。这也是极其没有礼貌的冒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从你的人生履历来看,你连纸上谈兵都没有过,你拿什么来考察我的行政,经济,乃至军事水平呢?”
“再其次。”
韩开甲道:“以你的阅历,见识,你真的能明确整个江东未来的发展,乃至我们整个国家民族的发展方向吗?我想在座列位都不能,包括我在内,适逢这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身在其中的我们,才从清廷泥潭里走出,面对全新世界和列强的虎视眈眈,我辈唯有摸着石头过河,不停试错,甚至反复试错,才能确定最终的正确方向。”
“要是今日几句话就能确定我华夏未来千百年的辉煌前程,韩某当场死掉,都心甘情愿!所以,刘正平,做人行事,勿要浮夸,或是哗众取宠。”
“救国救民,惟精惟诚,唯有踏实努力,还要小心再小心,正所谓革命尚未成功,我辈尚需努力!”
韩开甲话音刚落。
蔡远锫率先站起来鼓掌喝彩,并大声道:“就凭韩先生这段话,足以见到韩先生的水平!治大国如烹小鲜,救大国更是需要小心翼翼!刘正平你要学的东西太多了,韩先生确实了不起!”
梁任公,袁汉文,李树桐,蒋千里,张翰之等韩开甲认识不认识的民国精英们也都纷纷站起,其余学生也都心悦诚服。
唯独刘正平在台上懵逼的想,韩桑不是只晓得杀人放火吗?
韩开甲这才起身,冲四处挥手,然后往台上走去。
看到他上台,刘正平本能后退半步。
韩开甲立刻诧异问他:“你躲什么?莫非怕我打你?这是文校,又不是武校!何况大丈夫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马德碧的,给老子站直了说话!不要塌了我江东儿郎的脊梁!”
这节奏带的,全场又是片掌声。
刘正平已成小丑,面色紫涨。
但他的麻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