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让宫内不相干人等都退出,请长嬷嬷褪下太后里裤,再次看诊。
只见太后大腿内侧,红肿发亮,那疖子肿大可怖,足足到有成人拳头那般大小,顶部已经透明发亮,依稀能看见里面的黄脓,周边却还是硬邦邦的。
如果不施刀,怕是还要痛上好些时日才会破口。
不但如此,靠近私密处,还有三四个小的疖头囊肿块,以手触之,里面硬邦邦的。
只是如今不痛不痒,不红不肿,旁人不察,雪娘一看就知,那几处也是隐患,日后若是爆发起来,会像如今大腿内侧这个一般厉害。
雪娘心中早就暗暗有了计较,先将症状严重的这个给根治了,才能取得太后信任。
“太后若是能忍得,小女做好准备便可以施刀,太后若是忍不得那痛楚,便继续敷药,等这一片肿块都化成脓血,它自会破口。”
太后脸上露出痛苦难忍之色,长嬷嬷问道:
“若是等它自己破口,要多久呢?”
雪娘沉吟片刻才道:
“实话说,因为太后所喝汤药都是清热解毒之效用,敷的草药亦同,反而缓解了疖肿化脓的过程,若想要它早日长熟,只需停了这些药,小女再开一剂方子,以毒攻毒,便可快些化脓。”
她停下来,想了想道:
“若依照雪娘的方子用药,估计有半个月,便会自行破口了。只不过,太后若是想要根治,还须施刀,将疖肿根头挖出来,连旁边的腐肉也要一并切除,才有可能不再复发。”
她沉吟片刻,让太后与长嬷嬷体会自己的意思。
太后虚弱地问道:“腐肉也要切除,这又是为何?”
雪娘叹一口气道:“疖毒甚是顽固,易渗入血脉经络,这疖肿看着化脓处可怖,实不知旁边好好的血肉,里面也早有疖毒,若不下狠心挖除,日后疖毒又会复起。”
又问道:“太后这次疖肿长这么大,应该是十几二十年的顽疾吧,是不是这个地方反复发作,一次比一次严重?就是之前没有下狠手,挖除旁边的腐肉之故。”
太后与长嬷嬷对视一眼,这罗大夫果然厉害。
这个地方确实每年都会长,最早十几天就破了。
近几年每次都要长几个月,今年是怎么都好不了了。
太后才不到五十岁,委实不想年年受此等苦楚,咬了牙道:
“就请罗大夫与哀家施刀吧!”
雪娘作出胆怯犹豫模样,再三把施刀的痛苦,以及之后有可能的恶果与太后交代清楚。
太后依旧想试试,雪娘便跪了下来,严肃认真地与太后请旨:
“太后万金之躯,尊贵无比。之前太医只开汤药与草药,应该也是有此顾虑,今日雪娘要斗胆犯上,在太后身上动刀,还要请一道谕旨,宽宥雪娘冒犯之罪,此外,日后若复发,非雪娘不力之责,实在是疖肿此症,自古以来便是顽疾,难以根治。”
太后咬牙说道:“哀家自然不会降罪与你,你且放心施刀便是。”
心知若没有这一道谕旨作保,罗雪娘万万不敢在自己身上动刀。
只得吩咐太监去写谕旨来,令雪娘放心施刀诊治,无论结果如何,不会降罪于她。
雪娘接了谕旨,仔仔细细看了,放进袖笼里收好,才复又跪下禀道:
“施刀需要用到特制剜刀,麻沸散和化瘀散止血草等药物,有些药物需要时日熬制,今日未及准备,还请允准雪娘回仙林馆备齐药物与刀具,五日后再来行施刀之术。”
太后虽痛不欲生,却也无法,只能挥挥手,令雪娘速速去准备。